容焱踏進營帳,就看到了坐在裏麵的白謹言。
“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去見左誌遠後,我不放心,就過來了。這營帳附近是我的人,不會亂。左誌遠那邊如何?”
“他的傷是假的。”
容焱今日去見他的時候,他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其實這話與不,兩人都心知肚明。
“他與我挑明,皇上給了他密令,來試探我,我告訴他,目標未必一樣。左誌遠不是外人看來的莽夫。”
若當真是莽夫,倒也無妨,正因為不是,他就會多想,有時候多想未必是好事。
“他會懷疑,皇帝派姐夫來,不僅僅是為了除去我,也是為流查他?”
“嗯。”
白謹言望著容焱,不得不讚歎他這一招高明,隻是——
“姐夫,你就沒想過,真的害了我,去皇上麵前邀功?”
容焱望著白謹言,很是實誠地道:“我可以殺你,可媳婦會傷心。”
白謹言聽到這話,不知什麼好。
這話無異於,若不是表姐,他真就將他殺了!
他摸摸鼻子,一時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悲哀好。
“姐夫,你接下來左誌遠會怎麼做?”
容焱搖頭:“不管他會如何做,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幫你。我們隻剩下三日的糧草,三日裏糧草盡,皇帝有心要你死,朝廷的糧草應當不會送來,我們還要麵臨南疆來犯,沒有糧草,我們根本撐不下去。”
白謹言有些沮喪:“姐夫,連累你了。”
“姬沅呢?”
白謹言還陷在懊悔中,就聽容焱來了這麼一句,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來南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任由你過來,若是不做安排,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我看不透他,或許他——”
容焱猜到白謹言要什麼,打斷道:“不會,他當初竟然將你尋回,就不會對你的生死置之不顧。”容焱的眼睛一轉:“糧草的事,你不用擔心,盡管打你的仗,如果我所料不出,咱們的糧草斷不了!”
白謹言原本想問,就算姬沅真的想出手,他又用什麼法子,突破左誌遠的阻攔,將糧草送過來?
隻是這話到了嘴邊,他最後也沒問。
“去休息吧,明日早起,按照我先前的,咱們去觀察地形,其他的事,多想無益。”
“嗯。”
白謹言回去了,隻是這一晚,他睡得並不踏實,夢裏他回到了桃源鎮,見到六娘哥哥和嫂子,還瞧見了那個侄兒,他生的很是可愛,他忍不住想要去抱抱他,而後就醒了。
他在床上躺了會兒,就起身走了出去,出了軍營,果然瞧見了站在那裏的容焱。
此時方見亮,軍營裏還算安靜,四下並無多少人,兩人並未騎馬,而是步行離開。
白謹言一直跟在容焱的身後,待得容焱哪處地形重要,可以利用,他就仔細觀察,偶爾空閑下來時,會忍不住想,他這個表姐夫還真是奇才,身手撩不,讀書也成,如今卻沒想到,行軍打仗也是有些本事的。
若他為將軍,必然也能威震一方!
他每日未亮起,等到日暮才歸,如此三日,軍中的糧草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