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一晚輾轉反側，也沒想明白究竟是為何，不過隨著會試的時間接近，他就忙了起來，無暇再顧及這些。
倒是朝中關於他的猜測多了起來。
容焱這日手邊的事情比較多，下值時，色已晚，出門時，卻見譚毅在門口等著他。
譚毅聽到動靜，扭過頭來，“有空走走嗎？”
容焱沒話，抬腳朝前走去，譚毅跟上：“來，咱們同窗多年，又一同考中進士，如今還一同在戶部當值，也是緣分。”
容焱沒話。
“可同人不同命，容侍郎的命向來比我好，年紀輕輕，就有嬌妻幼子在側，而我至今仍舊是歸家寡人一個，當初，若不是我那——”
譚毅歎息一聲，轉移話題：“近來聽尚書大人與翰林院的楚修撰走的極近。”
容焱聽下腳步，幽沉的眸光盯著譚毅：“譚大冉底想什麼？”
“並不想什麼，隻是覺得容侍郎來戶部已有多日，咱們還沒好好談談心，隨便與你聊聊而已。我左右思量，這些年我與容大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可容大人似乎處處針對於我！”譚毅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透出一抹厲色。
“針對？”容焱輕笑：“譚大人多慮了，不知道譚大人從何處覺得我在針對你？”
“難道不是？”
容焱看著他。
“上回禦書房議事，我本可做為今次科舉的考官，因著容大饒一句話——”
譚毅頓住，“再這回。”
“譚大人多慮了，上回的事情，我不過就事論事，譚大人確實與鹿鳴私交頗好。至於這回——”容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地笑：“尚書大人想要選誰為孫婿，恐怕不是我等能左右的事。”
容焱話落，抬腳離開。
譚毅望著容焱離去的身影，眼底的眸光一片幽沉，末了，他揚聲道：“容大人，咱們何不和平相處？”
“譚大人，你知道的，我們永遠都不會和平相處，何必自欺欺人？”
容焱頓住腳步，猛然回過頭來，一雙眼眸即便是在黑暗中，仍舊清冽逼人，譚毅心底驚駭，刹那間，他似乎透過那雙眼眸，窺探到了他心底的所思所想，譚毅下意識垂下頭。
腳步聲遠去的聲音響起，再抬起頭來，眼前已經沒了容焱的身影，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抬腳要離開，一個太監匆匆忙忙走了過來：“譚大人，四皇子請您過去。”
……
宋挽歌正在屋內看著賬本，聽到門口傳來動靜，走了出去，見容焱回來了，立刻上前，替他將外衣換去：“今日怎回來這麼晚？”
容焱握住了宋挽歌的手，拿到嘴邊親了一下。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明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沒什麼，隻是今日裏戶部的事情比較多。”
宋挽歌審視著他，沒有話。
容焱歎息一聲，將麵前的人兒摟進懷裏：“真沒什麼，不過是碰上了某個討厭的人，了幾句話。”
宋挽歌眼睛一轉：“譚毅？”
容焱不止一次，在她麵前提到過這某個討厭的人，宋挽歌卻是頭一回指出他是誰。
“嗯。”
“他招惹相公了？”
容焱沒話。
“等我哪日裏，找個麻袋，將他揍一頓，給相公出氣。”
容焱笑了：“不麻煩媳婦，我若真想收拾他，比收拾一隻螞蟻還輕鬆。”
“相公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