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剛才的話他果然聽到了。
不過慌亂了片刻,譚毅又平靜了下來。
聽到了又如何?如今朝堂之上,誰不知道他們倆是對立,誰又不知道,他和江笠水火不容?
“不過是隨口的一句呢喃,不曾想容相竟然當了真。”
“是嗎?”容焱一笑,轉身朝著馬車走去,即將登上馬車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譚毅:“譚大人今日下值的早了些,可能還不知道,剛才戶部得了命令,要在年前將過往的賬目整理出來,不整理完,不準回家過年哦~”
話落,登上馬車:“回府。”
馬車從譚毅的身前駛過,帶起一陣冷風,譚毅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猛然回頭,衝著遠去的馬車,怒吼一聲:“容焱,你分明就是故意!”
回答他的是馬車逐漸消失的身影。
譚毅在宮門前站了良久,而後抬腳,重新返回戶部,一腳踏進戶部,就看到了戶部忙作一團的人。
新任戶部左侍郎看到譚毅,當即上前道:“尚書大人,快要下值的時候,左相來了一趟戶部,是要檢查近十年戶部的賬目。”
朝廷甚少會檢查戶部過往的賬簿,雖然每年戶部都會將當年的賬目呈上去,可那些賬目並不是很清晰,當初元紀明任左相的時候,自然也明白這點,因此,很多情況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容焱要徹查戶部近十年的賬目,譚毅恨得咬牙切齒。
那分明就是一筆爛賬,想要理清楚談何容易?
莫年前,就算再給他三月的時間,那賬目隻怕也理不清楚。
可他更清楚,容焱不是元紀明,這筆賬要是算不清楚,他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就算了!
“查,給我好好的查,但凡有不清楚的,都給我揪的明明白白!”
譚毅話落,轉身離開,隻留下一眾苦不堪言的戶部官員。
人人都道戶部是個肥缺,他們原本還慶幸自己入了戶部,隻是眼下——
翌日裏戶部查漳事情就在朝中傳開。
眾臣雖然表麵上都不什麼,可是私下裏都道容焱這一招以公徇私夠狠,再看到他時,表麵上都裝的恭恭敬敬的。
當日下朝後,皇帝又將容焱喊到了禦書房。
“聽你昨日裏去了一躺戶部,讓戶部查賬?”
“是。”
“你可知,如今朝中人人都道你以公徇私?”
“微臣查賬,自然是為了朝廷大業,至於以公徇私的法,微臣委實不明白。”
“戶部尚書可是譚毅。”
容焱抬眸看向皇帝,一臉不解:“皇上微臣隻知道,江大人近來對微臣很是不滿,卻不知微臣何時與譚大人結下梁子了?”
皇帝冷笑:“朕不管你和誰有什麼過節,容焱莫要做的太過,否則朕也護不住你!”
“皇上,微臣查賬確實為公,這幾年國庫空虛,微臣在戶部的時候,就發現戶部是一步爛賬,如今微臣做了左相的位置,掌管戶部,對這一現狀不得不管,微臣定要將戶部的賬目理清,如此才能照亮後世人。”
“當真不是為了一己私欲?”
“皇上,微臣像是那樣的人嗎?”
皇帝盯著容焱那張正直的臉,心道,他瞧著挺像的。
皇帝收回目光:“明日就要休朝了,聽你今年要在老家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