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姚瑤麵前的,是一副極度蕭條的景象,在他們麵前有一條幹涸的湖泊,而周邊寸草不生,一片廣袤無際的平原,天空陰鷙,灰蒙蒙又低沉。
幾隻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黑色的鳥兒停在光禿禿的平原上,正在使勁兒啄著什麼,凶猛又銳利。看得她心裏一驚,天空之鏡?她喃喃,荒蕪地獄差不多。
“這裏,還有其他人嗎?”她咽了咽口水,問道。
“沒有,一開始隻有我,現在多了一個你。”沙啞的聲音低低的,似乎帶著情緒。
“怎麼稱呼你?”
“秦風。”
秦風,名字挺好聽的,他麵容枯槁,毫無血色,身材是高大,卻瘦小,幹癟癟的一副軀殼,有種一折就斷的感覺,看不出他年少時候該是什麼模樣。
“秦風前輩,你一直在這裏生活,肯定知道怎麼出去但對不對?”姚瑤壓低聲音,試探性詢問,然而回應她的是一聲狂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秦風聲音本就沙啞,這一聲仰天狂笑,猶如烏鴉集體發出聲音,詭異萬分,配合著這荒蕪的平原,陰鷙的天空,簡直相得益彰。
他還是在笑,不停的狂笑,仿佛姚瑤那一句話,在他聽來,是個天大的笑話,姚瑤微怒,打斷他。
“你笑什麼,聲音那麼難聽,笑出來更難聽了。”
“我笑你不知情況,不知好歹,沒聽到我剛和你說的嗎,進來了這天空之鏡,你是第二人,而進來的人,出不去。”
秦風的老臉上浮上一層陰霾,一瞬不瞬盯著姚瑤。
“你是怎麼進來這裏的,我又是怎麼進來這裏的,總有個原因是不是?”
聽他說完,心下開始微微擔心,隻不過是一場仗,跳了崖,就進了這鬼地方了,她腦海裏浮現起小龍女跳崖的畫麵,這特麼該不會是湖底吧!
“你進來這裏多少年了?是怎麼進到這裏的?”
姚瑤一問,身旁的秦風頓了頓,低下了頭,他在這裏一呆就是十年,十年了,不見日月,終年陰沉,一個比地獄還要難熬的地方。
如果那一仗他沒有輸,如果他沒有被心愛的人背叛,此時的他應是五洲大陸的帝王,何至於此。
見他不語,姚瑤又問,“我看秦風前輩已經到了晚年,難道要葬於此地嗎?你肯定知道有辦法出去的對不對?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秦風瞪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回答,“我哪裏看著晚年了,我還能活得比你久!”
沒想到還是個不服老都老頑童,都這副鬼樣子了,還逞強,姚瑤撇撇嘴,越老越精明,越老越不服老,果然不是沒道理的。
他將姚瑤拎回來放在了床上,命令她休息。
“你從上麵摔下來,體內受到了重創,修養期間不要運功,真氣容易流竄流失,所以你需要靜養,別妄想跑出去找出口,這裏晚上會有靈獸跑出來,如果你被逮住了,隻有死路一條。”
暗啞的聲音絮絮叨叨,囑咐她要注意的事項,末了,他將一張凳子拉過來放在床畔,茶水順勢放在上麵,“渴了自己倒水喝,有事喊一聲我就聽到了。”
看他這樣,完全不像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除了身材和一張臉……
是他說喊一聲就到了,姚瑤就有事沒事都喊一下他。
“秦風前輩,我沒水了……”
“秦風前輩,我想上茅房啊……”
“秦風前輩,我好無聊啊……”
就是在這樣都惡作劇中,之後無論姚瑤怎麼喊,他都不出來了,
一連幾日,姚瑤都在床上度過,除了在喝藥和吃飯的時間能看到秦風老頭子,其餘的時間,姚瑤根本不知道這個人這個人去哪兒了,而且她也不知道這裏除了這間屋子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容身之處。筋骨在調養中好了一些,但腳還是沒恢複過來,她有一些問題想問問秦風老頭子,於是,試了試下床,不僅痛入心扉,還不小心動到了骨頭。
“秦風前輩,秦風前輩……”姚瑤高喊,用自殘的方式引他過來。
“秦風前輩,我這次真的傷到骨頭了!”
“秦風前輩……”姚瑤張了張嘴還想大喊,門嘎亞一聲被推開了,秦風老頭子竟破天荒戴著麵具,換了一身衣衫,這一身水藍色衣衫看起來幹淨利落,一頭銀色長發用緞帶係在後麵,如果從背影看過去,應該是有回頭率的。
“如果這次還沒事,我掐死你。”秦風陰沉沉看著她,走到她床邊,她的腿一隻落在床下,麵露痛苦,看著他走進,嘿嘿笑了起來,“我做了個夢,差點跌倒,被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