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也是無眠,我跟湯輕拱手坐在床沿,欲羞還羞的各自想各自的心思。白燈光照著四方的牆麵,光亮鋪在桌角、毛地毯上,靜就在身脊後展展的。我起身拉閉了窗簾,似乎覺得氣氛不對留了一爿睜在那裏,想尋著由頭來,卻有一搭沒一搭顯得笨笨拙拙,問:“你要喝水嗎?”湯輕:“好。”我又問:“你要吃水果嗎?”複答道:“好。”我張羅著:“那我下去轉轉,看看。”湯輕問:“你下去做什麼?”我:“買水果。”湯輕疑惑問:“大晚上買水果做什麼?”轉而楞了一下,噎了一聲:“我誆你的。”我笑起來撓撓頭,一隻手複糾纏住窗簾,假裝透過縫隙看外間的景象,卻從映黑了的玻璃麵看床沿的湯輕,手卻不自覺的移到玻璃裏折出的湯輕的臉的影子上,暗自思忖該怎麼捅破這層窗戶紙?身後床咯吱了一聲,我酥了一下,湯輕悄然站起來整理了耳畔的墜發,掀蓋到耳後,露出嵌在耳垂上的耳墜子,像咬在那裏。我:“睡吧,蠻晚了。明晨起來帶你去看看別的幾處有名的景點,吃昨沒吃到的吃。”湯輕:“你還有力氣呀?”我問:“你累了嗎?”湯輕:“我怕你累。”頓住,又笑笑道:“女孩子是生逛起來不怕累的動物。”我:“馬才不怕累。一跑跑一。”湯輕嗤笑一聲嗔道:“你笑話我是馬。你又要我吃水果吃零嘴的?倒不喂我吃顆草?”又馬不吃夜草不肥,上來裝樣子要攆我去摘草。我:“老牛才吃嫩草,這裏就有一顆。”湯輕:“嫩草在哪裏?我怎麼沒瞧見!”我:“你嫌我老!”湯輕:“我可沒,你自己的。”我得意起來,道:“怕馬是千裏馬,瞧不上眼前的嫩草,要尥蹶子了。”完又覺不妥,複言:“我就是嫩草,不怕有好馬來尋。”者無意聽者有心,湯輕當下扭了頭,嘴撅起來道:“怕是的呢!”我問:“什麼是的?”湯輕沒有接話,埋頭理東西。我當下覺得失言暗自罵自己。桌子邊的湯輕頭就送過來,道:“紀紅卿長的真好看!”一副鬼靈精。我:“都男人看女人,女人也看女人的嗎?“湯輕:”好看的都喜歡看。“我:”你怕是同性戀了。“湯輕:”你跟你兄弟幾個好的才像同性戀!“又回述了散局時候的情景。末了嗤笑鄒胥是酒品看人品,酒後吐真言,當真是把我當了兄弟待的。我昂胸道:”咱就是這點好,真心換真心,不來瞎的,不弄虛的。“湯輕:“我看你就是瞎的!還我是馬!是牛!”我:“瞎子眼瞎心亮,知道誰好誰壞。”湯輕微笑了一陣,:“那你掐掐紀紅卿好還是我好?”我:“你怎麼老是提到她?”湯輕:“你這人才奇怪哩!我不熟悉才問的嘛。”又我做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辯道:“沒事兒鬼上身,瞧誰都是鬼。”白了她一眼。湯輕努努嘴道:“不開心啦?怎麼就不開心啦?”我強道:“好好的我哪裏來的不開心!見到你就是大的開心,冤家上門了嘛。”湯輕含情脈脈看著我:“我是你的冤家呀?”我:“不是冤家不聚頭。”湯輕還想再什麼,我嘴已經靠上去吻住了她。先是一兩個動作的抗拒,再慢慢協調起來順暢開來,我抱著她的腰,她雙手也從我胸前挪著慢慢籠住我的脖子,纏纏綿綿了不知多久我方緩下來卸了雙唇,湯輕低頭把臉埋進我懷裏,我頷首吻了她的頭。
“你心跳的好快!”湯輕側著臉靠著我複述我的心跳“撲通通”的,我:“為你跳的噅。”湯輕:“油嘴滑舌!”完嗤地笑了。我問:“笑什麼?”湯輕:“想到以前你寫給我的一首詩,也是油嘴滑舌!”我問:“哪首詩?”胸膛就感覺到湯輕嘴唇一翕一合念道:
所謂妻,曾是新娘;所謂新娘,曾是女友;所謂女友,曾非常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