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心中發虛的厲害,騎著馬硬著頭皮前往白虎堂,一路上碰見不少和他身份相仿的參軍、參議,才暗鬆一口氣。
種諤若是已經知道他泄露重要軍機的事情,肯定要單獨先叫他問話的,不可能召集所有人軍議。
“子玉,那吳成傑害你不成,如今酒醉跌死在自家茅廁,也是罪有應得。”一名青年驅馬趕過來,和張斌並馬而行,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
說話的青年和張斌一樣,都是種諤身邊的參議,曾經因違反軍紀被監軍吳佩整治過。
張斌卻顧不上揣測這名同僚的心思,心中微微有些吃驚,他知道吳成傑中了鼠尾草之毒,回家之後必然是要整出一些事來,但沒想到直接將自己給整死了。
張斌神色如常,但心中卻是極為欣喜,吳成傑死了,眼下就剩下那個叫月奴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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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太尉。”一路和同僚說著廢話,張斌進了白虎堂,向坐在正堂深處的種諤拱手行禮。
種家是大宋將門世家,種諤算是大宋新生代軍中翹楚,但其實已經四十上下,而且看起來溫文爾雅,言辭知禮,猶如飽學宿儒,實在不像是武將。
“子玉來了,年輕人做事要穩重,在男女之事上更不可孟浪。”種諤右手依然拿著文書,衝張斌點了點頭,隨口說道。
“多謝太尉教誨,卑職謹記於心。”張斌恭敬說道。他見種諤神色如常,還稱呼自己的表字,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禮節性的對話之後,種諤繼續看手中文書,張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營指揮使以上將官逐一到來,等最後種諤麾下兩員大將燕達和劉昌祚也到來之後,吳諤看了一眼右邊下首第一個位置,略一沉思,問道:“監軍是否已通知?”
有親兵立刻上前躬身道:“回稟太尉,監軍已經通知了。”
大順城就這般大,下麵人都知道吳成傑醉酒跌死在自家茅廁的事情,種諤豈能不知道,略一沉吟道:“監軍今日家裏或許有事,我們先開始吧!”
說完便要開始軍議,不料這時外麵走進一名文官,神色陰沉,臉色蒼白,雙眼中還有血絲,不是別人,正是監軍吳佩。
吳佩一進白虎堂,先是向種諤抱了抱拳,什麼話都沒有說,便向自己座位走去。
“昨晚喪子,今天便正常參加軍議,這吳佩是個狠角色。”張斌心中暗忖。
突然張斌若有所覺,抬頭看去,發現吳佩在坐下之前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的怨毒之色,讓張斌心中凜然。
“該死,看來吳佩將他兒子之死算在了我頭上。”張斌神色不變,但心中卻是微微一沉。畢竟他與對方官位相差太多,好在自己老子雖然辭官,但名望不小,朝中門生故舊不少,吳佩定然是有所顧忌,否則普通參議幕僚官即使有種諤護著,吳佩要弄死也有的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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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諤目光掃過全場,剛才溫文爾雅的氣質頓時蕩然無存,眼神犀利如刀,無人敢與其目光對視,沉聲道:“根據探子傳來情報,已經可以確定西賊的主力是在橫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