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諤沒有虛言,的確是一百精兵。”張斌心中更加踏實,有這一百精兵,他目的才更容易實現。
“停!”一百騎兵距離張斌二十步時,帶頭武官一聲爆喝,一片馬嘶聲中,百騎齊齊停下,一股殺伐之氣卻撲麵而來,讓張斌禁不住心中凜然,心想這便是冷兵器時代百戰精兵的風範。
帶頭的武官不待戰馬停穩,便飛身而下,向張斌抱拳道:“都頭王舜臣奉命聽侯張參議調遣。”
張斌卻不等王舜臣身子拜下,便搶步上前,雙手扶住後者肩膀,笑道:“王都頭不要多禮,此行在下的安危便交給王都頭了。”
“張參議大可放心,隻要卑職活著,就不會讓張參議有損。”王舜臣為人豪爽,最是討厭與那些裝腔作勢的文官共事,見張斌為人隨和,便是心中一鬆,他隻是最低級的武官,連品級都沒有,雖然在軍中也與張斌碰過麵,但卻沒有資格相識。
大宋自太祖‘杯酒釋兵權’,太宗打壓武將,真宗又說出“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句話之後,武將地位便遠不如文官。
時至今日,同品級的武將見了文官下跪已經不算什麼稀奇事,張斌雖然沒有官品,隻有參議的官名,但卻有舉人功名。
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個名揚天下的大儒老爹,這也是即使種諤這樣的高級武將也稱呼他表字,而監軍吳佩也不能肆無忌憚欺辱他的原因。
……這便是修文偃武的大宋朝。
張斌表現得如此隨和,固然與他後世‘三觀’習慣有關,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想起了王舜臣這個名字,是比種諤還要猛很多的名將,甚至有著‘神弓飛虎將’之稱。
張斌記得有本書名為《中國上下五千年,誰為弓箭第一人》,其中說的便是王舜臣的事跡,而且相比北宋很多名將最後都是悲劇,王舜臣卻一路通達,官至人臣巔峰。
“王都頭叫我表字‘子玉’便可,都頭以弓卦臂,神射之名在下也素有耳聞。”雖然名字一樣,時代和年齡也大體吻合,但自古以來同時期重名之人也不少,不過既叫王舜臣,又是神射手便不會錯了。
張斌嘴裏麵試探著,眼睛餘光暗自打量王舜臣身形樣貌。
王舜臣看起來二十歲左右,一張大嘴和黝黑粗糙的臉麵稱得上是醜陋,但張斌注意到他的手很大,手臂明顯比常人要長一些,垂下來竟然離膝蓋也不遠。
王舜臣聽張斌如是說,卻是精神一振,他如今隻是管著一百人的小小都頭,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冠絕三軍的箭術,禁不住咧嘴笑道:“不想卑職些許名頭,連張參議都有所耳聞。”
張斌心中汗顏,之前的張斌還真不知道王舜臣,見王舜臣依然不叫自己表字,知道拉近關係也要適可而止,便不再堅持。
公務要緊,兩人相識寒暄之後,不敢拖延時間,張斌一聲令下,隊伍出城,向橫山子午道南邊入口趕去。
十輛騾車首尾相連,王舜臣的百名騎兵護送在兩側,張斌和王舜臣騎著馬,並行在前,一來一回至少七八日,張斌有的是時間與王舜臣這個潛力股拉近關係,套上交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