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郎卻絲毫不懷疑張斌說砍他腦袋的話,因為離開東京城之前,二檔頭韓子明給他悄悄提點過,本家族長也就是宰相的小女兒,那位小姑姑看上了張斌,族長也對張斌甚是滿意,雖然此事還沒有給張斌說,但若無意外,張斌很可能就是那位小姑姑的佳婿。
腦海中念頭轉動,韓三郎神色一片肅然凝重,對張斌拱手道:“三檔頭放心,屬下親自帶人盯著黃士從,絕不會壞了三檔頭的大事。”
張斌又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韓三郎,說道:“有個名叫李漢光的遼國官員在遼國南院大王麾下做事,前些天此人從我們大宋帶過去一名女子,並收為侍妾。你動用安撫司最隱秘的渠道,將這封信送到遼國大同府,你派去的人用這封信取得那女子的信任,然後安排人與此女接上線,此後隨時將此女送出的情報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我手上。”
“屬下遵命。”若說之前黃士從是遼賊的人這個消息隻是讓韓三郎吃了一驚,那麼遼國南院大王麾下官員身邊竟然潛伏有三檔頭的暗子,便著實讓韓三郎感到震驚了,再聯想到關於這位三檔頭的赫赫事跡,此時的張斌在韓三郎心中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張斌又想起一事,補充道:“你們盯著黃士從,不管他與何人暗中見麵,你們都萬萬不可輕舉妄動,隻要將那人記著,然後暗中稟報於我就行。至於什麼時候再動手,我會告訴你們的。”
“屬下明白。”張斌雖然沒有明說,但韓三郎幹這一行多年,頓時明白三檔頭可能利用這黃士從給遼人傳送某種情報消息,誤導遼人行事。
再一聯想今天張斌一到真定府便與韓絳、郭逵密談了兩個多時辰,且又不將此事給自己明說,心中頓時明白,此事牽扯極大,或者說張斌所謀甚大,心中禁不住一片凜然,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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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張斌剛剛起床,韓三郎便出現了,臉上滿是佩服之色,躬身道:“回稟三檔頭,黃士從昨晚上與蘇官人一同去了真定府春水樓,兩人一起玩樂一陣之後,各自帶著肉妓進屋,事後與黃士從同床的那名肉妓於無人處和春水樓一名護院秘密會麵,剛天一亮,城門一開,這護院便和另外七人喬裝打扮成一夥行商,離開了真定府,屬下已經派人暗中跟隨。”
“咱們的人沒有被發現吧?”張斌眸中精光一閃,沉聲問道。
韓三郎連忙道:“三檔頭放心,咱們的人絕沒有被發現。”
張斌微微頷首,表示滿意,略一猶豫,沉聲道:“三郎,為了方便你隨機應變行事,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事情是最高機密之事,你知道就行了,絕不可告訴第三人。”
韓三郎渾身一震,恭敬道:“三檔頭放心,您說的任何話都隻會爛在屬下肚子裏麵。”
張斌低聲道:“這是一個所圖甚大的計劃,此計劃第一步為釣魚,你現在帶人所行之事便是確保黃士從這個釣魚線將魚餌拋出去………”
半響後,韓三郎的神色已經肅然凝重到了極致,有些遲疑道:“三檔頭,這麼多年我們與遼賊戰場上小勝偶爾也有,但大勝從未有過一次,三檔頭與韓相公、郭太尉這計劃雖然縝密,但其中行險之處不是沒有,萬一………”
張斌臉上一片蕭殺,冷笑道:“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今我大宋上下畏懼遼賊已經成為習慣,天子和朝廷文武百官太需要一場勝利改變這種習慣了,否則我大宋軍隊麵對遼軍時未戰便已經弱了三分,日複一日,弱則恒弱,隻想以歲幣賣個暫時安穩,遲早被北方惡狼一口吞了。”
“屬下……明白了。”韓三郎說是這樣說,但他其實並沒有徹底明白,特別是最後一句話,有些不以為然,遼賊雖強,但若是想要滅了大宋,也沒那麼容易。
隻是,他卻不知道張斌所言北方惡狼並非是遼人,而是更為野蠻和凶殘的女真人和蒙人。
張斌知道無法給韓三郎進一步解釋,又補充道:“吩咐下去,咱們的人不用盯的太緊,隻要確定春水樓的那護院最後的去處便可。記住,此事牽扯極大,絕不能被對方發現。”
“屬下知道輕重,這就吩咐下去。”韓三郎躬身答應一聲,便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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