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推門而入,就看到一個穿著天青色長衫、半挽發髻的男人坐在桌案前,正垂眸潑墨,似乎在作畫。
男人畫完一筆,這才轉頭看向雲冉。
轉頭的時候,他身後的天青色絲綢發帶稍稍飄動,在半披散的烏黑長發之上,顯得格外好看。
他的眼眸裏帶著一股清冷,夾雜著微微的愁緒。
看到雲冉的瞬間,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隨後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的語調柔和,仿佛遇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小錦鯉,原來你還在。”
雲冉前進的動作一頓,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似乎在確認什麼,隨後她露出了妖嬈的笑容。
“我一直都在啊。”她大喇喇地走進書房,在無憂的身旁找了個蒲團坐著,“隻是前兩年被戒嗔那個臭和尚打回了原形,不得不重新修煉。”
無憂愣了一下,他抬頭望窗外看了一眼,問:“一個多時辰前,我聽到山頂有接連不斷的雷聲響起,那是你在渡劫?”
“真聰明。”雲冉對無憂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誇道,“一猜就猜中了。”
“你不該那麼稱呼戒嗔師叔,叫他聽到又要打你了。”無憂低下頭,繼續作畫。
“他現在可未必打得過我。”雲冉不是很在意地說。
無憂略略停下筆,他側頭看了一眼雲冉:“你身上的靈氣看著是比以前濃鬱了許多,似乎修煉途徑和之前不同?”
雲冉笑得妖嬈又嫵媚:“你還挺厲害的嘛,這都看出來了。”
無憂轉回頭去,繼續在宣紙上添了幾筆:“但你剛修煉成形,不是師叔的對手。”
雲冉湊到無憂的身邊,兩手撐著桌子,笑眯眯地說:“等哪天你師叔回來,我揍給你看,你就知道我現在有多厲害。”
無憂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相信雲冉的話的。
雲冉趴在桌子旁看著無憂作畫,那是一副山水圖,著墨不多,但意境很好。
她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風清寒,你畫畫還挺不錯的嘛~”
無憂的手一頓,他看了一眼雲冉:“叫我無憂。”
“你的俗家名字不就是風清寒嗎?”雲冉一臉無辜的表情,“你是以俗家弟子的名義入寺的,叫你的本命也沒什麼不妥吧?”
“雖然我是俗家弟子,但……”無憂抬眼看了看窗外碧藍的天空,一雙眸子裏流露出些許愁緒,“我這輩子大抵是不能離開寺廟了。”
頓了頓,他又說:“所以,你還是叫我無憂吧。”
“我偏不。”雲冉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對著無憂眨了眨眼,她的姿態隨意,卻自然流露出一股媚態,“我就喜歡叫你風清寒。”
無憂露出無奈的神色:“你從前也不這樣,如今重新修煉出來,怎麼就變了?”
“這不被打回原形一次,重新修煉過不就等於重獲新生嗎?”雲冉振振有詞,“既然都重獲新生了,可不得有點改變嘛~”
無憂沉默了兩秒,重新垂下頭作畫:“隨你。”
雲冉高興起來,一雙眼睛眯成了彎彎的月牙:“風清寒~”
她的聲音嫵媚,尾音上揚,撩人心弦。
無憂拿毛筆的手一頓,竟覺得那瞬間自己的心跳出現了異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