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到底是什麼人?”
她記憶裏對時氏一族很是陌生,但能被人封印在仙靈古都那種地方上萬年,肯定不是凡人,但她未曾在神錄上找到時氏的資料。
到了如今,也沒什麼再好隱瞞的。
俞恒看著遠處依舊是少年模樣的時謹,緩緩道:“時家,是古神的後人。”
古神,是鴻蒙初開時候出現的神,力量遠超過後來的新神。天道和古神主爭鬥時,有個古神從古神界逃了出來,被其他古神稱為叛徒逃兵,但這個古神也不以為然,藏匿在某個大陸娶妻生子,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古神主派出的神兵找到他,抓了他的妻兒,逼迫他不得不回古神界,他是最初的幾位古神之一,古神主利用他妻兒讓他交出了他體內原始力量,但古神主沒有遵守諾言,還是殺了他妻子,這位古神被打落人間,被俞家的先祖所救。
俞恒說:“他還是留住了一絲血脈。”
那位古神的兒子命被吊著,沒有死,為保護他,古神把他體內神血全部抽了個幹淨,變成了凡人之軀,以自身化作星辰之力加諸於俞家那尊神鼎,讓他們護自己兒子一世周全。
可他的兒子心有不甘,試圖逆天。
但他失敗了,認命的娶妻生子做個凡人,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己後人身上,一直到一萬年前,時氏一位後人血脈產生了返祖現象,在俞家煉出的血魔丹輔助下,僅用百年修為便度了神劫,升了神界。
但沒多久,他就被發現,被從神界打下來,浮生殿和黑暗公會都欲跟他合作攻打神界,可沒想到,在最後關鍵時刻,浮生殿反打一耙,想要奪他古神祖血脈。
當時,俞家煉邪丹一事也被發現,藥族也卷入其中,時氏一族逃亡路上躲進仙靈古都,自此便被困在那裏,而俞家也在破敗後重立,遮住藥族身份,從此隱匿與世間。
聽他說完,鳳鳶歌靜思了片刻,才開口道:“時謹,是這一代的反祖血脈吧。”是敘述語氣而非詢問。
事到如今,已經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俞恒點頭:“是。”所以時老才會那麼看重他,又讓他跟著自己四處曆練。
“當初在仙靈古都,你們說我是天命之女,也是因為他蘇醒的古祖血脈裏因我而起的反應吧?”
“是。”
“你當初一直想殺我,除了想拿我煉藥之外,更重要的還是怕我哪天蘇醒神之女的記憶後,站在古神主那邊再滅時氏一族一次,對嗎?”
俞恒繼續點頭:“是。”
鳳鳶歌看著他:“你後來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當初第一次進藏龍秘境,那尊鼎裏,他可以幫助死靈侵占自己身體的。
“我殺不了你。”俞恒手持一根木棍,撩撥著身前烤肉的篝火:“你太過強大了,殺你跟救你來說,你的人情,讓你欠下因果更為有利。”
他不過是在必敗和不一定的勝利中做了個抉擇,選擇了後者。
遠處那幾個少年,在光輝籠罩之下,都俊逸絕倫,非是池中之物。
良久,鳳鳶歌歎了一聲:“是古神主欠時家,欠三千界的。”
三日後,他們互相告辭。
封煙紅著眼睛送鳳鳶歌離開。
他們都知道這一別,可能永遠不會再見了,鳳鳶歌也知道,因為這次回粼裕城後她就要去神界。
她又從登天路上下來,把赤霄取出來送給封煙:“鳳鳴劍和我氣息相連割不斷,赤霄也是一把神器。”
封煙鄭重收起,跪下給她叩了頭。
謝當年對她的相助,謝她把她帶上這條路,改變她的人生,給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份溫柔。
而這一叩,鳳鳶歌受得起。
一直等鳳鳶歌幾人消失在光芒籠罩裏,俞棕上前把她扶起來:“總有一天我們也會踏上神界的。”
現在的秩序還沒被修複,天道也在淩亂之中,他們雖然進入了龍墟大陸,卻無法成神。
隻有等新的秩序出現,穩定了十二大陸,一切才能夠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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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粼裕城的時候,明道和祁天已經在神隕池上等他們了,神隕池下站著洛沉為首的四個新神將。
這幾百年裏,他們幾人都已經把神將印傳承下去,也算是卸下這份責任,不過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他們要去赴更危險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