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從痛苦的回憶中醒來,他看了看身邊的孟筠,那種懊悔的眼神,那種自責的眼神,讓人不禁有些同情。
“這章丘可真不是個東西,”張武自己嘴裏嘟囔著,趙鵬戳了一下張武的後背,張武才閉了嘴。
“所以,你就起了殺心?”昝殷看著孟岩。
孟岩回過頭,看著昝殷,“殺心?嗬,這種人,死不足惜。他傷我愛的人,毀我愛的家,他死有餘辜!”孟岩心中的怨恨,這些年隻增未減。“後來,我爹娘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去告官,可又礙於女子的名譽,便想著離開這裏,忍下這口氣。可偏偏章丘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說我爹娘要報官,他便派人把我爹抓到他的府上,威逼利誘。本來我爹已經打算要忍氣吞聲,可一看到如此囂張的章丘,我爹也鐵了心要和他對抗到底。再後來,他們把我爹打成了重傷,扔在出去。我爹拖著傷殘的身體回到了家,沒多久,便傷重去世。我娘氣不過,早去告官,可官府卻和章丘勾結一氣,硬生生的把這件事壓了下去。後來,我娘鬱鬱而終,也離我們而去了。章丘,就這麼把我們家給毀了,我想殺他,我想把他千刀萬剮,可是,他身邊有那麼多武功高強的人,我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所以,”
“所以,你表麵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在墨軒閣做事,以等待時機。”昝殷說。
“不錯,想要買凶殺人,我沒有錢,我必須要有足夠的錢,才能殺了他。我必須要離他最近,這樣我才能知道他所有的行蹤!”
“所以,你把章丘回城的路線和時間告訴那個殺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章丘死在了殺手--閆鬆的手中。”
談到殺手,孟岩明顯沒有剛才激動了,他冷冷的說,“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們隻是一場交易,我付錢,他辦事。本來是相安無事的。可是,就在章丘死的那個晚上,我本來按約定付剩下的錢,可就在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他和一個人打鬥,而且那個人還把他臉上的黑巾拿掉了,我無意中看到了他的臉。而他也發現了我,所以……”
“像閆鬆這樣的人,最寶貴的就是他那張臉,一旦有人看到了他的真麵目,他便一定要殺人滅口。所以,你才會成為他下一個目標。”
“沒錯,那天夜裏,我是在和閆鬆打鬥的那個人的幫助下從閆鬆手中逃脫的。本來打算按照計劃第二天回城,當年那件事,因為章丘和官府的隱瞞,城中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或者說,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是離開興城就是回鄉下老家了。所以你們官府再怎麼查,也不會查到我的頭上。可臨時因為閆鬆要殺我,讓我不敢回城,因為我怕把危險帶給身邊人。後來,聽說你們有了新的懷疑對象,而且這麼長時間閆鬆也沒再找我,我僥幸的以為他會繞過我,可沒想到,嗬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孟岩,雖然你沒有直接殺人,雖然你買中殺人的理由在情理之中,可是,法不容情,且先將你押入大牢,待案情明了後再行判決。”
孟岩冷笑,“這是我該受的,如果當年的官府是你們主事的話,或許如今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孟岩轉頭看向孟筠,他的手掌心緩緩的撫上孟筠的臉,“對不起,照顧你一輩子的誓言,我可能做不到了,對不起。”
孟筠這時已經泣不成聲。
“來人!帶下去!”說完,便有人把孟岩帶下去了。
“我會一直等你!”孟筠突然朝著孟岩離開的方向大喊。
孟岩背對著孟筠,沒有轉身。他就在原地站了良久,眼角滑過滴淚,突然笑了,“如果我還可以活下去,”說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剩一個孟筠在那裏不停的哭泣著。
葉蘇靈走到孟筠的身邊,扶起孟筠,“孟姑娘,孟岩的刑法還未判定,你先不要這麼傷心。”
孟筠起身,看著葉蘇靈,突然也笑了,“是啊,現在我又有什麼不舍呢?他活我活,他如果去了,這世間,又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我想留戀的,隻不過他一人而已。”說完,孟筠向昝殷他們微微欠身,“謝謝各位大人,小女子告退。”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府衙。葉蘇靈看著那纖細而又消瘦的孤單身影,心裏突然很心酸。她覺得孟筠這個姑娘很堅強,即使是那樣的事情,她也可以堅強的活了這麼多年。可同時,她也很命苦,如今連支持她活下去的唯一一個理由都要不存在了,頓時,葉蘇靈對孟筠以後的生活充滿了擔憂。
“可是,閆鬆為什麼要殺劉海呢?即使現在的我們知道劉海是孟筠的親生父親,當年在府衙的劉海,可能也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可是,那也應該劉海去殺章丘啊?可為什麼閆鬆卻殺了這麼一個對他沒有威脅的人呢?”趙鵬說。
“所以,劉海才囤了那麼多的砒霜,這就說明,他有殺了章丘的念頭,而且根據砒霜的量,很明顯他是用過的,可事實證明,他並沒有成功。更可能的是,他還被發現了。但具體的原因,我們必須抓到閆鬆,才能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