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趁著還能長肥的時候多長點肉吧,你家主子快要回來了,能逍遙快活就逍遙快活,且過且珍惜。”秦挽依往窗外望了一眼,窗戶一直都開著,這麼多天窗戶開著都沒事,她也就不多此一舉。
隻是,當她快要收回視線的時候,窗外,似乎有一個黑點,在飛動,正朝這邊而來。
秦挽依揉了揉眼睛,並沒有看錯,待她想要看清楚的時候,黑點竟然主動送上門。
黑點越變越大,直飛而來,秦挽依趕緊後退一步。
猛然間,黑點已經撲騰著翅膀,飛入窗戶,鑽入籠子裏。
原來是隻黑鴿啊。
黑鴿的嘴裏,似乎還叼著一條肥碩的蟲子,它將蟲子往白鴿嘴裏一喂,白鴿銜了蟲子,砸吧砸吧嘴巴,已經吞入腹中了。
嘖嘖,難怪這麼肥,原來是好吃懶做。
看來是小情人回來了,所以才會這麼歡脫。
隻是,怎麼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黑鴿,突然,秦挽依眼睛一眯。
黑鴿的腳,是白色的,白腳黑鴿,不正是當晚在相府看到的那隻嗎?
當晚翠屏與人傳遞消息,莫非那人是鍾九?
這種鴿子,很是稀有,不可能隨處都可以看到。
“笨蛋,杵在那裏跟塊木頭一樣幹什麼,快走了。”靈兒很不耐煩地催道,它的一顆心,早就飄遠到靈柩別苑了。
隻是,秦挽依沒有動,她的一顆心,沉落到穀底。
“靈兒,你說,這種鴿子,別處還有嗎?”
秦挽依帶著希冀,可惜,靈兒不懂,如實回道:“這兩隻鴿子,隻主子有。”
她苦笑一聲,如果那人真是鍾九,那麼,翠屏是他安插的眼線嗎?
為何在她身邊安插?又盯了這麼多年?如此苦心經營,究竟是為了什麼?
相府那場大火,會是鍾九促成的嗎?
他在藥王穀運籌帷幄,究竟想要決策哪裏呢,難道是京都嗎?
秦挽依愣愣地望著兩隻在籠子裏跳來跳去的鴿子,神思已經飄得很遠。
“笨蛋,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走了。”靈兒在門口打轉,見秦挽依沒有絲毫的動靜,終於下達了最後的通牒。
她茫茫然抬頭,才醒悟到身處何地。
“你先下樓吧,我熄了燈,馬上下去。”秦挽依平平靜靜地硬著,完全沒有了方才嬉笑的樣子。
靈兒歪著頭,有點疑惑,似是想不通為什麼秦挽依變化如此大,不過,它還是聽了秦挽依的話,跑到樓下等了。
秦挽依略微猶豫,伸手在書案上翻找起來,若是有通信,不知道會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然而,鍾九是個心思縝密,辦事謹慎,滴水不漏的人,尋遍整個書案,也沒有半分線索。
不得已之下,她隻能選擇暫時離開。
回去的途中,秦挽依的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而又乏力,亦如那顆本來雀躍的心。
“笨蛋,你怎麼了,病了?”靈兒在秦挽依周圍繞了幾圈,都不見秦挽依有半點反應,當下問道。
秦挽依搖了搖頭,牽強一笑:“靈兒終於懂得關心我了。”
“哼。”靈兒不再理會秦挽依。
靈兒心思單純,隻是鍾九深藏城府,本來以為很接近他了,哪知隻是看到他的表麵。
他曾說過,大興朝有頭有臉的人,他都能知道,那時候,她應該留意,記下那麼多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難怪他連素月都知道,根本不是因為素月有頭有臉,而是因為他早將相府上上下下的人摸個清楚。
當初,她已然知道翠屏背後有人,隻是不知道竟然是鍾九,而且,她還可笑地將素月托付給翠屏。
不過,鍾九似乎並未作出對素月不利的事情,那麼,她是否可以當做不知道呢?
是當麵質問鍾九?還是選擇沉默?
一路掙紮,回到靈柩別苑的時候,她也想不出究竟該怎麼做。
鍾九的房間越來越臨近,直到跨入房間的那刻,她還是雲裏霧裏。
“挽依,回來了?”鍾彥凡的笑臉,出現在她麵前,像個慈和的長輩,沒有心機,可以相信。
他們知道鍾九的為人嗎?
如果不知道,是不是被欺騙了?
如果知道,那麼,衝著藥王穀眾人甘心為他所做一切,是否可以相信,其實,鍾九隻是收集消息,並沒有打算傷害任何人呢?
事實上,鍾九也並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這麼多年朝夕相處,難道還不了解一個人的為人嗎?
“挽依,怎麼了?”鍾彥凡微微收斂了笑意,關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