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維護,而是統一戰線。”孫雯肯定地道,這樣一來,到時候隻能她耍著秦挽依玩了,哦嗬嗬嗬,“我看好你哦,加把勁,等挽依容貌恢複如初,有的是人後悔莫及。”
“如此說來,大師姐還是在乎容貌的,不是嗎,若她永遠是這個模樣呢,又當如何?”
“如果永遠是,那……”孫雯雙手叉腰,“現在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好了,阿九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他會有分寸的。”鍾彥凡勸了一句,帶著寵溺之色,“再說了,你不是也說過,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要兩情相悅,即便阿九鍾情挽依,挽依未必心牽阿九。而且,阿九還有一個表妹在,如果挽依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你覺得阿九能奉行一夫一妻製嗎?”
“說的也對,那你自求多福吧,那丫頭雖然看著比我安分一點,但心底可未必如此。”孫雯伸了一個懶腰,“罷了,我去睡了,左右不是我的煩心事。”
鍾彥凡目送著孫雯離開的身影,眼底滿是溫柔。
“一夫一妻嗎?”鍾九喃喃自語,像是在思索著鍾彥凡的一生。
“別想了,如今京都暗潮湧動,沽州也是風雲悸動,往後這日子不會太平,你有什麼打算?”待孫雯離開之後,鍾彥凡露出一抹憂色。
“這場明爭暗鬥,已經無法阻止,我還能如何呢?”鍾九帶著歎息,仿佛有著千般萬般無奈,隻是看著他的眼,找不到一絲無奈之舉。
“皇家多是非,隻要手中有權有勢,沒人願意俯稱臣,這場爭鬥,避不可免,然而,即便是皇兄,也未必能護得住太子。”鍾彥凡負手而立,微微搖頭,有著一抹滄桑無奈之態。
“這世上,想必也隻有六皇叔,會遠朝堂,隱江湖吧。”
“不是我淡泊名利,而是我看清朝局而已,明知是以卵擊石,何不退一步海闊天空,若非如此,我豈能站在這裏與你談心,早就是一黃土了。”鍾彥凡說的坦誠,皇家本就如此,即便親手足,還是會自相殘殺。
“正因如此,皇爺爺才會暗中授權讓你牽製,隻有洞察朝局之人,才能使得江山穩固。”鍾九抬手,搭著欄杆,仰望蒼茫,俯瞰大地,俯仰之間,的確是截然不同,“難怪那麼多人想要俯視。”
仰望帶著祈願,求而不得,俯視便是主宰,掌控天下。
“你呢?會如何?是甘願仰望還是想要俯瞰?”鍾彥凡問的輕鬆,可話裏的分量,一點都不輕。
鍾九沉默不語,他從未想過,更是想不到,是秦挽依給了他這個接近權勢的機會。
“若是早前,你隻能退居人後,如今,沒有沉默的必要,大興朝,交在他們的手中,不如交在你的手中。”鍾彥凡帶著期望之色,自己雖然做不到,可這個侄兒,卻截然不同,這些年引而不,若非沒有過人的忍耐與堅韌,絕對不可能活到今日。
“她已經知道是我在暗中操控一切,那場火,也是我攛掇默許的,原因自然是讓她成不了太子妃,也是我不甘心,但我從未想過讓她毀容。”鍾九半響才道,“或許大師姐說得對,以後,她可能會恨我。”
“挽依這次雖然治好了你,卻也是推遠了你。”鍾彥凡喟然一歎,一方麵希望鍾九苦盡甘來,一方麵卻又希冀他能擔當大任,“如果那場大火換來如今的秦挽依,那麼這是一場劫,你與她的劫。”
“是緣也好,是劫也罷,這一次,沽州之行,我非去不可。”鍾九攤開手心,不知想要掌控整個天下,還是要握住什麼。
空的灰色天際,彌漫著一層濃重的雲霧,緩緩的,雲霧變得輕薄飄渺,像一係薄衫一樣,露出一點淡薄的紅色。
漸漸的,那點紅色,彷如顏料一般,在宣紙上散開,越來越大,越來越豔。
驟然之間,鮮豔的紅色撐開雲霧,折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灑在山間,驅趕黑夜,帶來光明。
懸崖上邊的一切,片刻之間,已經在旭日初升中展露。
懸崖邊上,有一塊巨石,巨石上邊,背靠著背,坐著兩人。一人身體頎長,側望向那道柔光,半眯著眼睛,抬起一隻手,陽光透著他的指縫,灑在他的身上。另外一人,則是時不時地點頭,偶爾皺皺鼻子,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口罩掛在一邊的耳朵上垂掛著,露出一張帶著傷疤的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