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一個都不能留下。”鍾流朔自然不想讓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聽到接下來的話。
太皇太後聞言,隻道他是怕被宮女們聽到他的弱點,急了,這才揮趕下人,當下她也同意了。
頓時,就連織絡在內,所有的下人都知情識趣地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是誰啊?”太皇太後追問道。
“是阿九。”孫雯這才脫口而出,自然而然,並沒有什麼顧慮。
鍾九離開京都,先是在蘆州莊家呆過一段時間,繼而輾轉到在藥王穀的事情,太皇太後是知道的,也是鍾彥凡偷偷告知的。
自離開京都之後,鍾九安安靜靜活著,沒有引起任何一絲風吹草動,久而久之,鍾彥廷也就不再留意這事,因而並不知道鍾九的任何事情,鍾麒煜等皇子自然更加不知道。
至於孫雯是孫遙女兒這件事,太皇太後和鍾彥廷卻是知道的,若非孫雯是醫聖的女兒,想必鍾彥廷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所以,當孫雯提到阿九的時候,太皇太後立刻知道了是誰。
“原來你怕阿容啊,哀家著實猜不到,這可跟你小時候截然不同呢。”不知不覺間,太皇太後提起了鍾容和鍾流朔的陳年舊事,這兩兄弟,若非知道實際情況,還當是一母所出的,“你小時候可喜歡粘著阿容了,哀家還記得呢,你經常跟著阿容,阿容雙腿有疾遭太子他們幾個欺負的時候,你沒少出頭,卻總是被太子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又不敢回你母妃那裏,隻能躲到哀家這裏,這久而久之啊,你就拿哀家當擋箭牌了。”
“皇奶奶,小時候的糗事,你就不要拿出來說了。”鍾流朔想起那時候,就覺得自己無能,不過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被人欺負的人了。
“好好好,這會兒臉皮薄了,這一晃都十來年了,哀家一次都沒有見過阿容,比見你們的麵還少,當時就讓他那麼孤苦伶仃地離開,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了,雙腿好些了嗎?”太皇太後關心道。
“不瞞母後,這些年,阿九過得並不容易,但如今,阿九的雙腿,已經能夠站起來了,長得越來越像他母親了。”鍾彥凡回道。
“真的?”太皇太後聽著不斷傳來的好消息,臉上容光煥發,“真是苦了這孩子了,熬了這麼多年,終於能夠站起來了,阿沁若是在天有靈,也該欣慰了。”
太皇太後的口中阿沁,就是鍾九的生母,也是眾人口中的莊皇後莊沁。
“阿雯,你爹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哀家應該當麵謝謝他才是,這些年對阿容照顧有加。”太皇太後握著孫雯的雙手,滿是心酸又喜悅,眼中不知不覺間,竟然還帶著淚花。
“母後,阿九的雙腿,並不是臣妾父親治愈的。”孫雯坦然相告,並沒有囫圇過關。
“不是醫聖?”這一回,太皇太後想不明白了,大興朝除了醫聖,還有誰能夠這個能耐,就算韓太醫,都沒有辦法,更不可能是他了。
“母後,的確不是嶽丈,嶽丈一直有愧母後所托,對阿九雙腿始終無法真正治愈。”鍾彥凡也解釋了一句。
“那究竟是誰,竟有如此能耐?”太皇太後不得不另眼相看,莫非還有什麼隱士高人,倘若如此,那肯定是百歲老人了。
“母後,是一位姑娘,也是十侄兒怕的姑娘呢。”孫雯又把話題扯了回來,鍾流朔一臉鬱悶,為什麼老往他傷口上撒鹽呢。
“是嗎?還是位小姑娘?”太皇太後驚訝連連,看向鍾流朔的眼神,滿是了然。
這是幾個意思啊,怪讓人忐忑的,鍾流朔隻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而且年紀比十侄兒還要小上兩歲呢。”孫雯又補充了一句,惹得太皇太後那是越來越滿意。
“好,小兩歲好啊,正是二八年華,跟哀家當時的年紀一樣呢。”
“皇奶奶,這什麼跟什麼啊,跟你當時的年紀有什麼關係嗎?”鍾流朔就不明白了。
“當然有關係了,你不懂,安靜聽著,你們就別再賣關子了,快告訴哀家,到底是哪家的姑娘,醫術竟然還在醫聖之上?”太皇太後也按耐不住了,擁有如此精湛的醫術,即便家世背景一般,倒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年紀比鍾流朔還小,那麼更是無可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