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那麼一件事。”鍾流朔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說了怕嚇到孫雯影響孩子,不說又被纏著逼問。

“什麼事情?”孫雯還是追問了一句,“母後方才還詢問起阿九什麼時候入宮呢,既然已經說出口了,若是沒有入宮,這不是戲耍母後嗎,他人在哪裏,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眼看著明日就是壽宴了,之前明明在太皇太後麵前說好,鍾九會提前入宮,可如今完全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動靜。

“九哥哪裏還有心思進宮啊,聽說無緣的嫂子瞞著九哥做什麼植皮術失敗了,如今麵目全非……”

“什麼,植皮術,失敗了?”孫雯也是震驚不已,仿佛覺得太誇張了,趕緊捂著嘴,壓低聲音道,“憑借挽依的醫術,連腫瘤都能切除,還奈何不了一個植皮術?”

在孫雯看來,植皮術的難度完全低於腫瘤切除術。

“做手術的又不是無緣的嫂子,能有什麼奈何不奈何?”鍾流朔白了一眼,這點都能想不通的人,還能進行溝通嗎?

“說的也對,醫生有再大的本事,再精湛的醫術,再巧妙的雙手,也不能給自己動刀……”

“什麼醫生?”鍾流朔反問。

“就是大夫,那這次植皮術是誰做的?”孫雯沒有解釋太多,醫術的高低,直接關係著毀容的程度大小。

“聽說是醫聖。”鍾流朔愁容滿麵。

“老爹師父?”孫雯想了想,也對,除了孫遙,其他人也寄予不了希望,不過植皮術這種精細手術,怎麼也得反複試驗,孫遙從未替人整形,怎麼會輕易答應動刀呢,方才鍾流朔說秦挽依瞞著鍾九,莫非也是秦挽依逼著孫遙的,“她有什麼想不開的,這個時候,還做植皮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京都能跟藥王穀比嗎?她就不能等到回到藥王穀的時候,擬定什麼手術方案之後再進行嗎?她不是最清楚一場手術的什麼術前準備和術後愈合嗎?”

這兒什麼都沒有,怎麼能及藥王穀呢,而且,居然也不通知通知她,好歹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關鍵時刻,真要是有誰幫的上忙,她就是其中一個,再說了,注射器和輸液器全是她托人打造的,即便需要什麼,她也能派上點用場。

鍾流朔聽得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無緣的嫂子究竟在想什麼,若是知道,就不會隻能從別人那裏得到消息了。”鍾流朔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眉頭從見到的那刻起,就沒有鬆開過。

事已至此,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那毀得嚴重嗎?麵目全非到底是什麼程度?”孫雯對照秦挽依臉上的傷疤,倘若失敗,頂多擴大原來的傷疤麵積,原先隻有鴿子蛋大小,再嚴重,跟雞蛋大小差不多,最嚴重也隻是毀了半邊臉,還不至於到麵目全非這種誇張的地步吧。

然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毫無瑕疵的臉上,哪怕隻有一顆痣,都能毀了整張臉。

“我昨晚偶然回去別院,聽白教書是這麼說的,九哥也沒有否認,想必不太樂觀。”鍾流朔悶悶不樂,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怎麼黯淡無光了。

“老爹師父怎麼說的?”孫雯問道,既然孫遙是主刀,那麼對秦挽依的病情應該最了解。

“不知道,聽說隻有九哥和小堂弟見了醫聖和無緣的嫂子,回來時,九哥的臉色不太好,也沒有怎麼說話,若是輕傷,就不該會是這副模樣,想必無緣的嫂子應該傷得很嚴重。”鍾流朔揣測道。

鍾九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忽然沉默寡言,向來如鍾流朔所言了。

“那挽依呢?情況如何?”按照秦挽依的性子,即便毀容了,也並不會尋死覓活的,不過,孫雯還是關心了一句她的近況,容貌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實在太過重要,秦挽依手術失敗,即便不會拿生死開玩笑,但心中必定還是有遺憾的吧。

鍾流朔搖了搖頭:“九哥既然放任無緣的嫂子一人而孤身回來,想必無緣的嫂子不會想不開。”

“她當然想得開了,若非如此,怎麼敢輕易嚐試。”孫雯哼了哼,又氣又恨又怨又痛,“她有沒有說過,是否還有辦法恢複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