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鍾彥廷也不急於一時了。
而且,秦徵搖擺不定,是不是所托之人,也成了最大的問題,他還能將太子妃之位留給秦挽依嗎?
“就算是醜,她也是背負宿命之人,她永遠也擺脫不了帝後的命運,她注定要成為皇家之人,你休想打她的主意。”鍾彥廷的固執,讓鍾九微微側目,說到這個份上,居然還不死心,倒是看出他的用意來。
“父皇,所謂的宿命,不是天說不是神說,而是人說的,兒臣聽聞秦相最寵次女秦靜姝,如今秦靜姝已經成了太子側妃,而當太子有難之時,秦相似乎不聞不問,即便秦挽依成了太子妃,就能改變秦相的態度,就能抗衡其他人的力量?兒臣以為太子二哥需要的不是搖擺不定的秦相,而是能夠與黃統領手中的禁衛軍並駕齊驅的兵力。”鍾九直言不諱,勸說著鍾彥廷打消對秦挽依命途一說的禁錮。
倘若有了兵力,自然不懼於任何威脅,在皇家之中,誰掌握著兵權,誰才有可能勝利。
鍾彥廷不是不知,隻是對範家存在忌憚,範家向來沒有明確立場,不支持太子,就是不支持他,卻也沒有支持鍾定奚,似乎也並沒有與其他人有交集。
“這後宮,不止一個皇後,但需要命定之人統轄。”鍾彥廷的意思再明確不過,秦挽依必定是皇後人選,至於範家也好,其他人也罷,除去後位,還有四妃等等,“你事事與她作對,不希望她成為皇後,怕是還沒有消除恨意吧。”
“父皇為何如此以為,兒臣隻知道,與其寄希望於不確定的人,不如寄希望於對大興朝江山忠心耿耿的人。”
範家對大興朝忠心,對先皇忠心,對持有玉扳指的人忠心,因而範家的立場,也是危險的立場。
範家有義務聽他號令,他也有責任令範家名正言順,他若離開京都,是時候讓一切回歸了。
當時的玉扳指,雖然是對皇上的一個牽製,但說到底,不過是保全鍾彥凡性命的象征。
若是太子能夠與將軍府結親,那麼,無論對於皇家還是範家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鍾彥廷寧可相信黃統領,也不願意相信範家,由此可見,早已根深蒂固。
“今天你已經逾越了。”鍾彥廷事事知道的比鍾九晚,事事知道的不如鍾九詳盡,讓他無法掌控全局,“朕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
鍾九微微無奈,也不想在挑戰帝王的威嚴,有些話,點到即止,說多了,反而可疑。
“那兒臣先行告退了。”鍾九欠了欠身,轉動輪椅的那刻,一扶額頭,失笑道,“父皇,兒臣忘記一件事情了,聽聞九指快刀向來沒有失手的時候,唯一的例外,就是兒臣的小師妹,也就是背負宿命的秦挽依。對於失手的對象,他會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取她性命。”
鍾彥廷眼眸一沉。
“如今兒臣也是不知小師妹的行蹤,大師姐和三師弟與兒臣一同入了宮給皇奶奶賀壽,四師妹和五師弟又跟隨韓太醫回了京都探親,隻剩下師父與她,而師父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兒臣也實在難以保證她的安全。”
“你到底還是恨她的吧?”鍾彥廷已然聽出了什麼。
就讓鍾彥廷如此認為吧,至少不會洞悉他真正的意圖,讓秦挽依提早回到京都。
“有兒臣在的地方,必定護她安然無恙,父皇大可放心,隻是眼下既然殺手如此猖獗,不如父皇還是派人治治,也能給黎民百姓一個交代,也能守護所謂的宿命。”
“到底誰給你膽子,竟然在朕麵前大放厥詞。”鍾彥廷一拍桌子,滕然站起,“信不信朕……”
“秘密處決兒臣,像十多年前一樣?兒臣自然相信父皇為了大興朝江山,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隻是,兒臣賤命一條,死不足惜,父皇隨時都能取兒臣性命,隻是,父皇是否該擔心擔心七哥,父皇如此冷漠,難保他不會恨上所有的人,對所恨之人趕盡殺絕。”
說完,鍾九頭也不回地走了,鍾彥廷說不出半個阻攔的字。
這麼一來,即便秦挽依失蹤,鍾彥廷也奈何不了所謂的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