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在眾人還有些發愣的時候,隨著劉賢一句尖銳的聲音落下,眾人猶如醍醐灌頂。

情勢陡然逆轉,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待鍾彥廷離去比較久遠的時候,一些人直接走了,大部分人紛紛圍了上去,臉上帶著恭維的笑意,不斷恭賀鍾彥凡沉冤得雪。

鍾彥凡笑著答謝,並無不悅之色。

刑部尚書薑楷見此,怎能落於人後,可又有所顧忌,等人群散去的時候,這才上前,拱手道:“恭喜和親王,賀喜和親王。”

鍾彥廷苦笑一聲,這有什麼可以值得恭賀的,原本好端端的,卻被誣陷刺殺,然而他也沒有有多大的回應,隻能笑著應付。

“和親王,微臣昨日多有得罪,但那是卑職職責所在,迫不得已,還望和親王大人大量。”

薑楷立刻請罪,好在聽了範燁風的話,沒有對鍾彥凡做出什麼刻薄的事情,否則,往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這個外甥,還真是有那麼一點眼力,竟然能看出鍾彥凡逢凶化吉,他的餘光微微一掃,卻並沒有看到範燁風的身影,想必已經離開了。

“本王知道,薑大人有薑大人的難處,你陪了本王一夜,也辛苦了。”鍾彥凡並不追究,更何況此事這麼了了,他也不想鬧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薑楷倒是的確沒有怎麼為難他,隻是一夜審訊,苦口婆心地勸解了一個晚上,說得聲音嘶啞,並無動用任何酷刑。

“微臣實在慚愧。”薑楷摸了摸額頭,一片冷汗,不過看樣子他應該安全了,鍾彥凡果然不是睚眥必報之人,幸好幸好,“和親王,微臣還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薑楷躬身退下,步步後退之時,偶然間瞥見秦徵還在,似乎在向鍾九行禮。

“九王爺果然睿智無雙,膽識過人。”秦徵笑著讚了一句。

“秦相謬讚了,本王隻不過是雕蟲小技,說出實情而已。”鍾九含笑以對,然而卻疏遠而又淡漠,想著秦挽依和秦素月遭遇的一切,更是有些不待見,但他從來不會把這些情緒寫在臉上。

“僅僅隻是雕蟲小技,就能讓逆轉生死,微臣實乃佩服,微臣近日得了一些茶葉,九王爺難得回到京都一趟,哪日若是得了空,不知是否有興趣與微臣飲一杯?”秦徵此舉,雖然客套,似有示好之意,眾人豈不明白,不過這個王爺,與眾不同,豈會隨波逐流,再說了,當初可是秦徵的女兒,害得這個王爺差點喪命,九王爺怎麼可能會答應。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鍾九竟然答應了。

“也好,等小師妹哪日有空,我自會與她一道前去拜訪秦相,她這個東道主,自然不會省了這一杯茶。”

這跟小師妹有什麼關係,眾人聽不明白了。

還有什麼東道主,難道這個小師妹是相府的人?

然而,這卻是秦徵心中的一根刺,他早知道秦挽依回來了,而且居然還是離開前那副鬼樣子。如今又被她逃跑了,這麼一看鍾九,秦徵立刻想到什麼,當晚與秦挽依在一起的男人,難道就是鍾九?

那種氣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模仿的。

“也好,那微臣就在相府恭候九王爺了。”說完,秦徵大步離開,不願多提秦挽依一事,可心中卻在盤算,鍾九的談吐舉止,必定不是池中物,當晚看兩人的舉動,並非尋常的師兄妹關係,興許兩人日久生情也未可知,倘若秦挽依能攀上鍾九,那麼,有皇上支持的太子,又有一定勢力的鍾定奚,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鍾九,他把三個女兒壓在三人身上,這樣的籌碼,總有一個一定能賭贏,隻要賭贏一個,相府就無憂無慮了。

秦徵的算盤,打得響亮,但他唯一的失誤,就是算錯了秦挽依這個籌碼。

待眾人離開隻剩下四人的時候,鍾定奚這才跳到鍾九麵前,豎起食指,指著鍾九。

“說,那晚是不是你指使一個蒙麵女人殺我?七夕當晚那個蒙麵男子是不是你?”

“小弟不知道五哥在說什麼。”鍾九矢口否認。

“別否認了,我知道是你,你一直在裝瘸子,就是為了讓人放鬆警惕,你裝神弄鬼,就是為了便宜行事,哪怕殺了人也不知道是誰幹的,說,昨晚行刺的人,是不是你?”鍾定奚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