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竇初開的歲月,他總覺得青兒這樣的女子便是好妻子的類型,所以當時他跟可兒說以後娶妻一定要娶青兒,那時候,大概也是有朦朧的喜歡的。

他忘記了可兒當時對他說了什麼,已經太久了,他沒有用心去記著那時候他以為無意義的對話。

他很希望眼前的苦兒就是青兒,那樣,之前猜測可兒殺了青兒就不成立,在他心底,他始終不願意自己的師妹是一個如此歹毒的人。

“皇上,青兒是誰?”李洵見君澤天大為感觸,出言問道。

呂寧和千山都知道青兒,此刻聽見君澤天問苦兒是不是青兒,兩人都豎起了耳朵,這還真是個關鍵人物,如果她是青兒,那麼之前對可兒的懷疑就不成立了。

君澤天有些失望地抬頭看了苦兒一眼,才慢慢地回答:“青兒是朕的師妹!”

苦兒好奇地問道:“皇上,您的師妹跟民女長得很像嗎?”

君澤天瞧著苦兒,眸光悠長,“很像,很像!”

苦兒哦了一聲,“但是民女以前也叫苦兒,從小跟爹在一起生活。”

“人有相似!”君澤天輕聲道,眸光一直在苦兒臉上流連,記憶中的青兒比眼前的苦兒青澀,但是相信青兒現在年紀漸大,脫去青澀,應該也會和苦兒很相似。他再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苦兒道:“民女二十二了。”

君澤天愣了一下,年歲也一樣?他問道:“可曾婚配?”

苦兒苦笑一下,“在鄉下有未婚夫,但是因為發大水,未婚夫死了!”

“怎地二十二還沒成親?”君澤天詫異地問道,民間女子十六歲左右就已經成親了,而她早有未婚夫,卻二十二歲還沒成親。

苦兒羞赧地道:“本是早就要成親的,但是一直都沒有銀子下聘,爹說女子不能倒貼過去,所以,婚期一直沒有定下來!”

“那你爹呢?”

苦兒眸中有淚光閃動,悲傷地道:“來京之後,爹染了重病,沒銀子看大夫,死了,是小姐讓司空府的人幫我葬了爹爹,所以,苦兒要跟著小姐。”

“小姐?”君澤天側頭問道。

苦兒重重地點頭,“小姐,小姐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子。”

千山倚在門邊,“她說的小姐就是主人!”

君澤天哦了一聲,道:“原來那日她在街上救的女子就是你!”他這話,無形中告知了眾人他其實一直都命人跟著蘇冰。

千山瞧了君澤天一眼,“皇上心裏一直都有主人,卻不相信她,做人這麼矛盾,不累嗎?”

君澤天不語,他不冀望千山能夠明白他的心思。

君澤天問苦兒,“你願意入宮嗎?”

苦兒愣了一下,然後道:“小姐去哪裏,苦兒就去哪裏。”

千山以為君澤天讓苦兒入宮是看上了苦兒,當下便生氣地把苦兒往身後一拖,怒視著君澤天,“皇上是什麼意思?她是苦兒,不是你的師妹,就算你以前喜歡過你的師妹,但是苦兒和你師妹是兩個人,你讓她入宮,到底置主人於何地?”

君澤天愕然,隨即明白千山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你誤會了,朕不是這個意思,朕隻是想可兒見見苦兒。”

呂寧頓時便明白了君澤天的心思,若是可兒真的害死了青兒,那麼她在見到苦兒的時候一定會大為駭然。

呂寧與君澤天相識多年,多少明白他的心思,遂道:“好啊,讓可兒驚喜一下!”

千山扭身瞪了呂寧一眼,“哼!”說罷,便進去了。

蘇冰在天色入黑的時候回到,孤身一人。

君澤天站在院子裏,看著她一路從大門走進來,她身上有一種蕭瑟的氣息,涼風揚起她的衣袂,發鬢淩亂的她,臉色寂然。

院子裏的羊角風燈光線微弱,兩人臉上都帶著朦朧的光輝,佇立一會,他伸手把她

擁入懷裏,歎息一聲,“蘇冰,我認輸了,我做不到對你視若無睹!”

蘇冰眼角有淚水悄然滑落,心裏有尖銳的痛,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她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而他,又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那置柔妃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