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宮中要置蘭貴妃於死地的女兒,張先輝就頭疼起來。
這件事情不管結果如何,總是自己的女兒想置人於死地,他有錯在先。
而梁最後的抉擇也讓他很是失望,兩家人算起來,也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所以在張先輝看來,他們之間完全可以化幹戈為玉帛。
所以張先輝被梁拒之門外的時候,他都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告訴你們老爺,我是張先輝,是為了宮中貴妃的事情來找他的。”張先輝著急地繼續開口,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將事情最終定義為兩人之間的嫉妒和吃醋的話,那隻要蘭貴妃做一副不在乎的姿態,他的女兒就能在冷宮中毫發無損的走出來。
“我們老爺說了,不認識什麼叫張先輝的人,他的盟友是一起做事一起共贏的,不是被陷害和被利用的棋子。”那守門的人理直氣壯地對著門口的人喊道。
雖然梁從宮中回來的時間不長,但是闔府上下已經知道了,皇上準備將良貴妃腹中的孩子交給大小姐撫養,他們家大小姐貴不可言,所以對人說話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多了幾分底氣。
“這件事情你們老爺是誤會了,我就是過來解釋的,我經常來你們府上,你應該認識我的,你帶我過去解釋,快點。”被拒之門外張先輝臉麵上也有些不好看,畢竟在朝堂上他們也是有話語權的,卻被一個守門人這樣的拒絕……
但是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他隻能委曲求全,畢竟這件事情他是理虧的,是他的女兒做事不厚道。
隻是不管他擺出怎樣謙卑的姿態,守門人都隻是冷著臉,拒絕他走進去。
張先輝無奈地看了一眼守門人,將手中的一個印璽交到了守門人手中,輕聲說道:“把這印璽給你們老爺看一下,他就會見我的。”
那印璽是宋雲禮送給他的,梁手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印璽,這是宋雲禮給予他們的信任和許諾,他現在隻希望梁能看在宋雲禮的麵子上,能和自己摒棄前嫌。
當然,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和梁,可能已經沒有了摒棄前嫌的可能。
那守門人見那印章價值不菲的樣子,趕緊接過來重新稟報,張先輝焦急地等在門外。
等來的卻是一個盤子裏托著的兩枚印章,一模一樣的和田白玉,瑩潤的光芒中閃著四個相同的字眼:同道堂印。
“我們主子吩咐,讓將這印章送回來狼峰頂,不知道張大人的是不是需要一起帶過去?”那門童並不知道這句話代表的含義,隻是梁的態度告訴了張先輝。
張先輝的臉上隻剩了灰敗,他看著那門童,顫巍巍地伸手,將其中一枚同道堂的印章收回了手中。
玉體的冰涼讓張先輝的神智逐漸清明,梁已經要放棄和宋雲禮的合作了。
而這個念頭在知道良貴妃懷孕之後就在他腦海中徘徊,他一直猶豫,卻沒想到,梁比自己更早做了決斷。
也是,現在蘭貴妃在宮中可謂一人獨大,不僅有皇寵,皇上還許諾將良貴妃的孩子給她撫養,到時候母憑子貴……
他們和宋雲禮的合作,本來就是建立在皇上對他們的女兒沒有任何興趣的基礎上的,如果他們的女兒能生出皇子,到時候他們家族肯定會進入鼎盛,這樣名正言順的未來,要比他們他們和亂臣賊子勾結來的更得人心。
梁現在有這個自信,可是他……,想到良貴妃腹中那個已經被確定是皇子的孩子,張先輝忍不住握緊了手,手中的玉石棱角戳疼了他的手心,也讓他愈發清醒。
皇上雖然已經不再專情於蘇冰,但是能入了皇上眼的也隻有良貴妃和蘭貴妃兩人而已,現在培養一個合適的人進宮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必須要救出良貴妃。
他緩步離開了梁的家,走出十幾步,他突然回頭看向梁府,嘴角的笑容愈發詭異。
既然不能做合作夥伴,那就隻能做敵人了,既然想領養他的外孫,他倒是想看看,梁哪裏來的資格。
張先輝回府之後就開始安排人去給自己的心腹同黨傳信,期間還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領命離開,沒有人知道張先輝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洗白良貴妃,也沒有人知道張先輝針對梁還有什麼樣的後招。
和張先輝府上的緊張不同,此時的冷宮依然孤寂,初冬的冷風透過破舊的窗戶傳進房間,吹滅了如豆的燈盞,良貴妃坐在桌子旁,聽著外麵呼嘯的風聲,身體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