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清楚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的感覺了,她不希望這樣的恐懼也發生在自己周圍人的身上。

        “門主,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謝謝,謝謝你,我和呂寧都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千山聽著蘇冰感性的話語,眼淚都流了下來,她的門主一直都是最懂她的人。

        她此刻最慶幸的就是有蘇冰這樣的一個門主,如果沒有她,她就沒有父母家人,沒有呂寧,她可能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傻丫頭,如果說謝,那我該謝你多少呢?咱們之間,不用說這個。”蘇冰拍著千山的手,柔聲安慰,千山一邊擦淚一邊點頭。

        “那門主,我陪你更衣,去大殿。”雖然千山對蘇冰感激涕零,卻也清楚現在還有事情要他去做,她輕聲和蘇冰說完,就和蘇冰一起去更衣,然後盛裝向著朝堂走去。

        千山堅定地守護在蘇冰的身邊,一步步,緊隨著蘇冰的腳步,她不知道,此刻她心底那個無所不能的門主,手心裏全是汗意。

        蘇冰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這樣的害怕走進朝堂。

        即使這朝堂上端坐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這朝堂上有自己的好友至交。

        但是她卻隻能走這一步,將自己和府中的孩子投進朝堂這片汪洋的水澤之中。

        等她走進大殿,抬頭就能看到龍位上那個熟悉又英俊的麵容,此刻的他正溫柔地看向他,好像陽光一樣驅散了她心頭的陰霾,她笑著迎上他熱切的眸子,一步步,走進,就向當年她一步步走進他的生命一樣。

        “飛龍門門主蘇冰參見吾皇。”走到朝堂正中,看著高高在上的君澤天,蘇冰俯身行禮。

        君澤天見蘇冰俯身,猛地就站起身來,不管朝堂上別人的眸光,他著急地走下來,緩緩扶住了蘇冰的胳膊,輕聲說道:“蘇冰門主以後不用對朕行禮。”

        “皇上,這可不妥,這有違祖製,當年飛龍門於社稷有功,太祖對皇後都沒有下這樣的旨意,您……”一個梁一黨的人忍不住走出來高聲阻止。

        “你都說了飛龍門有功於社稷,不僅是建國時期,就在不久前飛龍門還曾救我克州軍於水火,飛龍門可謂克州軍的再生父母,朕禮遇蘇冰門主,是理所應當之事。”君澤天隻是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人,然後輕聲說道。

        他的話語輕描淡寫,卻已經不容置疑。

        今天,張先輝一黨的人自然不敢再說話,而梁也並未示意自己一黨的人出聲,剛才那人,不過是習慣使然,卻不想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皇上,這件事情有違祖製,您還是三思。”陳元慶卻不願意看著蘇冰囂張得意,他的準則就是蘇冰不爽他就痛快,所以所有對蘇冰不利的事情,他都樂見其成。

        “這件事情朕已經三思過了,這是朕的意思,無需你們多言。”君澤天惱火地看著唯恐天下不亂的陳元慶,低聲說道。

        他之所以今天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完全是因為蘇冰的身體,他不想讓他有任何的勞累,尤其是在這些虛禮方麵。

        他很清楚,蘇冰其實不在乎自己這樣的旨意,但是他還是要給,他要將自己能給蘇冰的全都給了。

        今天張先輝已經倒了,他在這朝堂上的話語權隻會越來越多,最後不會再受他們的掣肘。

        所以,他才敢任性而為,他確定今天在場能說出反駁話語的都最終隻能铩羽而歸。

        “皇上,既然是太祖早就定下的規矩,咱們理應遵從的,飛龍門天大的功勞都是皇上的飛龍門。”蘇冰見君澤天有些惱火,趕緊開口,她的嘴角帶著溫和笑意,緩緩地,如春風一般,撫平了宋雲天心頭的焦躁。

        蘇冰的話瞬間就撫平了很多已經準備和皇上爭辯的臣子們,他們看向蘇冰時候敵對的目光也終於變得和緩。

        君澤天還要開口,蘇冰卻已經緩緩地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裏輕輕一捏。

        君澤天感覺到手心輕微的刺痛,無奈地看著蘇冰,嘴角閃出一抹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