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曾有過的傷心和自責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洶湧而至……
        “謙,你應該知道,蘇冰這樣做,全是為了你好。”諸葛明實在是想不出安慰的話語。
        “可是,你們為什麼就不問問我,我同意你們這樣做嗎?我……”君澤天低著頭說話,他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軟弱,可是此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挫敗,要失去蘇冰的感覺更是如影隨形……
        “謙……”
        諸葛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隻能喊他名字,然後陪在他的身邊。
        幾個禦醫都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不敢說話,被悲傷的情緒籠罩的君王,此刻更像是受傷的猛獸,獨自舔舐傷口。
        “諸葛,人都說你是諸葛神醫,你幫我想想辦法,你救救蘇冰,你知道,我不能沒有她。”
        雖然知道諸葛已經盡力了,君澤天還是開口,他心底總還有隱隱期待,萬一,真的有辦法呢?
        諸葛明不再說話,他就沉默地站在君澤天的身邊,君澤天此刻的著急和擔憂,君澤天的傷心和自責,他感同身受。
        此刻,就是讓他用自己的性命來換蘇冰身上的毒解,他也甘之如飴。
        采薇宮中一片沉寂,低沉的氣流好像隨時都能將人凍冰,直到靠近蘇冰病床的禦醫高聲喊了一句:“蘇冰大夫醒了。”
        君澤天踉蹌地撲到蘇冰跟前,看著她睜開眼睛,對著自己虛弱地一笑,君澤天心如刀割,卻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隻輕聲說了一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在知道蘇冰昏迷是因為中毒的時候,他都做好了蘇冰再也醒不了的準備,所以她睜開眼再看自己一眼,這對君澤天而言,都是奢侈的,也是上蒼對他的厚待。
        所以,千言萬語,他隻說了一句:醒了就好。
        蘇冰並不知道她在昏睡中出現了發熱的症狀,她隻是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的沉,醒來都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水。”蘇冰覺得自己嗓子撕裂一般地疼,她開口艱難地說道。
        君澤天聞言手忙腳亂地轉身去端水,他扶著蘇冰坐起來,然後靠在蘇冰的身後,端著水的手送到蘇冰唇畔。
        “不用,我自己來。”蘇冰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君澤天如此謹小慎微的樣子,隻是她的話說完之後就驚住了,房間裏聚集了太醫院中的禦醫們,還有諸葛明。
        雖然蘇冰很興奮,但是依然扛不住身體深處漸漸襲來的疲憊,她握著君澤天的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又沉沉睡去。
        君澤天的手就躺在蘇冰的手心裏,他能感覺到蘇冰的體溫,比之前降了不少,但是依然能暖熱他的心。
        “諸葛,你先回去吧,對於提升大夫地位這個構想不錯,你也給我出個章程,既然是她想要的,那我盡快去做。”君澤天輕聲說著,腦海中卻有了不祥的預感,他總覺得做這一切是為了讓蘇冰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哪怕隻看到一個雛形。
        君澤天不敢讓自己繼續想下去,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享受著蘇冰掌心的溫暖,即使這溫暖太單薄,就像是寒冷冬夜中一盞微弱的燈,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願意放棄,也不舍得放棄。
        諸葛明也想陪著蘇冰,不管是以好友的身份還是以大夫的身份,隻是他不能。
        諸葛明帶著悲傷的情緒離開,采薇宮卻依然比悲傷縈繞,所有人都不敢大聲說一句話。
        而此刻如貴妃的宮中卻是劍拔弩張,隻是敵對的雙方,力量太過懸殊。
        “如貴妃,你到底給不給解藥?”這是重樓第幾十次問如貴妃這個問題了。
        “不給。”依然是之前的回答,態度堅決,漂亮美豔的女人臉上還帶著得逞的笑意。
        “那我會告訴父皇你的所作所為,不管是良妃還是柔妃的毒,都是你所為。”重樓終於忍不住,將自己的籌碼說了出來。
        如貴妃笑著看著重樓,不無得意地說:“那重樓皇子盡管去說,你看皇上會不會將我趕出宮去?”
        “把解藥給我,你給他們下毒的事情我不會告訴父皇,當然,如果你不交,那我不僅會告訴父皇,也會告訴陳元慶你害他的妹妹,到時候不僅我父皇會認定你是個惡毒的女人,要將你趕出宮去,陳元慶也不會饒了你,你的南疆護衛都已經離開了,沒有人能護住你。”這是重樓思考了很久的話,當然這些話也是之前京默說的,在他們威脅可兒之前,京默就對重樓說過,也正是因為他們有這個認知,才能讓當初的可兒答應他們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