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通過漂浮繚繞的雲霧，看向了寨子，那裏被環山包圍，如同一個盆地。
而現在，卻如一個火盆。
“趙遠，你來看，是不是寨子出事兒了？”
如月捂著嘴巴，如果她沒有看錯，村子著火了。而且，那些寨子裏麵的百姓還沒有撤出來。
趙遠向前一看，心裏咯噔一聲，“不好，這是魔火，有魔鬼來寨子了！”
冷如月也有點兒嚇到了，她沒有想到，魔鬼會來寨子，也沒有想到，他們會火燒寨子。
趙遠第一時間，拿出了紅繩拴在了如月的腰間。
“你抓緊！”
如月還不及反應，已經被他拉下了山崖。
空中，趙遠隻通過，踐踏幾塊兒崖壁的山石，就可以穩定自己的方向，和下落的速度。
寨子，一片火海。
哀嚎的聲音還在，魔鬼們已經不知道去是什麼地方了。
身為醫仙他最大的使命就是救人，可是這火海在，他要是進去，自己也會死。
他麵臨的選擇就是救不救，進不進去。
如月幾乎想也沒有想就衝了進去，躲避著火舌，去救人。
可當冷如月衝進火舌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即便是衝進來，也救不了這些人。他們有些人被開膛破肚，爬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還在喊救命。
有的人四肢已經不見了，整個人盾立在火中被燒得滿地打滾。
趙遠跟著跳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竟然跪在地上了。
如月能夠理解，身為一個醫者的無奈。這些人，是救不活了。
寨子裏麵所有的人都死了，魔火熄滅，已經是傍晚十分了。他很好，他安葬了，所有能找到的屍首。
無名塚前，寫著東疆全寨，可是他卻仍然失落。
失落地紅了眼睛，“魔鬼都是惡毒的嗎？不是……但是最惡毒的一定是魔鬼。你看到了嗎？他們不放過孩子，不放過老人。我看到，隔壁小布家的孩子。嬰兒大，隻剩下了一個眼球。”
他這麼說著，整個人崩潰了一般，跪在塚前。
“或許我不該走我應該看好了寨子的結界再走！”
結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而且這些寨子裏的人全都不會靈術，能夠生活在邊界，戰亂中，一定是有東西庇護。
而趙遠，一定就是守護他們的人。
如月除了說節哀，就是連拍拍他都做不到。
“我是有罪的。”
他懺悔，自責。如月也跪下，她又何嚐不是，如果不是她一直待在這裏，或許趙遠真的能夠救他們呢？
“醫仙，你不要自責了，魔鬼是突然來的，誰會知道？不是你的錯。如果說，你都有罪，我沒有麼？我是這個寨子的外來人，如果不是我，也許他們還可以被你保護的好好的。”
趙遠有所察覺，他紅著眼眶，回頭看著如月。
“你記得了？”
如月張了張嘴，卻連解釋都不知道如何開始。
“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冷如月的話，就好像是一大盆冷水潑過去，讓本來冰寒刺骨的他雪上加霜。
他慘白的微笑，十分無力，看著冷如月：“是吧，我最大的罪過，可能就是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