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回來了?”冬韻道。

“冬韻,今日有客前來,你再去廚房添幾個菜來吧。”慕容晗鈺道。

“阿意郡主。”冬韻朝阿意微微躬身行了個禮道。

“冬韻姑娘,隨意些就好,我也不過是來蹭個飯吃,不必這麼麻煩。”

“你不是一直都想嚐嚐冬韻的手藝麼?要我說呀,冬韻最最拿手的菜便是鬆鼠桂魚了,這原本是江南的菜係,隻不過那時我初嚐這道菜時覺著味道不錯,原本我是不愛吃魚的,可唯獨對這種做法的魚那是情有獨鍾,所以母後幹脆讓冬韻和秋韻都學會了這道菜的做法。”

“是嘛,我之前一直聽人說這菜味道極佳,隻是我們這裏沒有人會做,那今日真是有幸能嚐到這道菜了。”阿意笑著說道。

“殿下,阿意郡主,你們且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廚房做。”冬韻道。

阿意見冬韻走遠,便又拉著慕容晗鈺道:“鈺兒,你跟我說說你和那位梁公子的事唄,你們是怎麼對上眼的?”

“你真想知道啊?”慕容晗鈺問道。

“是啊是啊,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好受,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我這人好奇心重,你說嘛說嘛,說不定我還能開導開導你呢。”阿意道。

“唉,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慕容晗鈺無奈道。

“好啊好啊,你快說吧。”阿意郡主道。

“說來也是奇怪,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便覺得像是舊相識似的。他一見到我,就喚我嘉頤。你說奇不奇怪,這個名字竟在我的夢中無數次出現過。大概這就是一見鍾情吧,隨後我們交集便多了起來,沒過多久,我的笄禮結束後父皇就給我們賜婚了。可誰知道……”慕容晗鈺說道這裏頓了頓,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後麵的你不願說便不說了吧,若是沒有逆賊篡位,恐怕你們現在早就已經成婚了吧。”阿意郡主道。

“也許吧。”慕容晗鈺喃喃道。

“殿下,阿意郡主,魚做好了,你們快趁熱吃吧。”

阿意早就迫不及待了,連忙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送入口中。

“真是太好吃了!”她不禁誇讚道,“這魚是怎麼做的?怎麼會這麼好吃?”

“怎麼?你想學啊。”慕容晗鈺笑著問道。

“當然了,這麼好吃的東西我還是生平第一次吃到呢。唉,我怎麼不早點來嚐嚐冬韻姑娘的手藝呢。”阿意道。

“現在也不晚啊,冬韻你快跟她說說吧,這魚是怎麼做的?”

“殿下,這魚要做的好看又好吃,主要還是靠的火候與刀工。把新殺好的魚一點一點用刀切開,但又不能切斷,需得切成這樣的小塊,隨後裹上一層麵粉,再用滾燙的油淋上去。”

“等等,那這醬你是怎麼調出來的?酸酸的吃著真不錯。”阿意問道。

“這醬是用幾隻剝了皮的番茄加上些許醋大火熬製而成的,隨後再澆在魚上,這樣才是又好看又好吃呢。”冬韻道。

“原來如此,不過聽起來就挺麻煩。鈺兒,不如讓我姐姐來跟冬韻學學吧,以後也好做給你大哥吃啊。”阿意道。

“看來你這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啊,我大哥若真娶了你姐姐,那還真是有口福了。”慕容晗鈺道。

“那是,我姐姐的廚藝在漠北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她不像我整天就喜歡往外麵跑,她就愛做做女紅,讀讀書寫寫字,其他時間就在廚房裏泡著,和那幾個阿嬤學做菜。”

“這樣不是挺好,還頗像我們中原的女子呢。”

“誰讓我父汗的大夫人是個中原女子呢,不像我母親,一直以來對我都是放養。”阿意說到這裏內心還是有些妒忌的,試問誰不喜歡溫婉賢淑的女孩子,可她早就已經改不過來了。

“等哪日你遇到了你真正喜歡的人,你便不會再像現在這般模樣了。我從前在宮中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惹是生非。可是,當我遇見他之後,我便覺得不能再那樣胡鬧下去了,在他的麵前裝也要裝出一副淑女模樣來。”慕容晗鈺道。

“你又來了,每次一提到他你就神情恍惚,看你這樣怕是早已陷進去了。可是你現在光想有什麼用,難道沒有他你就不過日子了麼?”

“阿意,你不用勸我了。他的麵容,他的神情早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中,早已抹之不去了。他能把我忘了可我不能,哪怕他這輩子都想不起來我是誰,我也不會怪他。隻要我還活著,我便永遠不會忘記他。”眼眶早已濕潤,慕容晗鈺將這一個多月來的心思全部傾訴出,感覺心中舒服了許多。

阿意不再說什麼,隻是上前給她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過了許久,慕容晗鈺才緩過神來道:“今日真是讓你見笑了,原本這些話我是憋在心裏許久了,今日說出來,我感覺舒服多了。阿意,謝謝你能在這裏聽我說完這些。”

“雖然我不懂這些男歡女愛之事,可我看得出來你對他是真心的。你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的,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阿意郡主道。

“好。”

京都,定國公府。

“三少爺,這是織衣局送來的圖樣,您先過過目。”雲雀拿來了大婚喜服的圖樣道。

“好。”梁遠拿過圖樣,仔細地端詳起來。

“這會不會太過華麗了些,這上麵的花紋似乎有些多啊。”梁遠道。

“少爺,這圖樣聽說是郡主親自把關的,郡主說這上麵的圖案是按照您從前穿過的一件墨綠色的長袍上的花紋畫的。”雲雀道。

“我什麼時候穿過這樣的衣裳了?雲雀,你是知道的,我向來喜歡素雅的衣裳啊。”梁遠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穿過這麼花的衣裳了。

“許是少爺您不記得了,您年初的時候穿過一件一模一樣的,隻不過這喜服的眼色是紅的,您那件是墨綠色的罷了。”

“你說我這腦子,怎麼就是一點想不來過去一年的事呢。”梁遠皺起眉頭道。

“少爺,沒關係,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免得您到時候又該頭疼了。”雲雀道。

正說著,梁遠突然頭痛發作起來,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腦中一閃而過,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身著淡粉色羅裙的女子正朝他翩翩而來。

“雲雀,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人?”梁遠強撐著問道。

“少爺,您這是頭痛又犯了吧,哪兒有什麼人啊,奴婢還是扶您回房歇息吧。”雲雀說著將梁遠攙至床榻邊,說道:“三少爺,您還是睡會兒罷,一會兒要是讓老夫人看到您這個樣子,她又該心疼了。”

“你先出去吧,我休息會兒就好。”梁遠道。

“阿遠,你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又是這個夢,又是這個女子,好像就是方才出現幻覺時看到的那個女子。梁遠努力地想讓自己醒過來,可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人束縛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很快,他又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