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這個夢?慕容晗鈺慢慢醒來,這次在夢中她沒有再急著上前去看那幾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她已經快要看清那三個人的臉了,可她怕又像之前那樣,一個強大的力量將她拉了回來。
她還在細細地回想著,她又似乎想起些什麼,可又不是那麼的清晰,隻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她應該是認識夢中那個叫嘉頤的女子的。想到這裏,她的頭開始疼起來,身上冒著冷汗。冬韻進來見她這般模樣,趕緊上前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方才頭有些疼,現在好像不疼了。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她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睡了很久。
“殿下,已經是寅時了。”
“什麼?”慕容晗鈺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竟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殿下,您先把這孝服換上吧,一會兒便要出門了。”冬韻道。
說著,冬韻伺候她將衣服換上,又有兩名宮女入內端來了熱水,伺候她洗漱,梳妝。
一切完畢之後,天已經大亮,慕容晗鈺坐著轎輦來到正德門外,隨後她又上了門口的第三輛馬車,前頭那兩輛馬車分別是給慕容璟與慕容晟準備的。她到時,慕容璟與慕容晟也同時來到了正德門外,三人分別上了馬車,隨後緊隨著的是一眾大臣,還有幾百名侍衛,最前頭便是皇太後楚氏與先皇後上官雲的棺槨。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正德門外出發,前往皇室陵寢。
這座巨大的皇室陵寢坐落在龍華山處,還是先皇在世時親自選定的一塊風水寶地。先皇的昭陵也坐落在那裏,今日楚氏便要與先皇合葬,葬入昭陵,而上官雲則要被葬入早已修建好的泰陵中。
大約兩個時辰後,眾人來到了兩座陵寢前。慕容璟,慕容晟還有慕容晗鈺三人分別從各自的馬車上走下來,來到陵寢前,前頭已有人抬起了兩具棺槨。
慕容璟示意葬禮可以開始,禮部尚書左如海走上前,開始主持這場聲勢浩大的葬禮。
地宮的大門被一點一點地關上,眾人跪下磕頭跪拜,慕容晗鈺忍不住哭起來,兩個省錢待她最好之人,今日便要長眠於此。楚氏的遺體尚還保存完好,而上官雲呢,隻剩下了骨灰裝在一個小匣子內,隨後又被裝進那巨大的棺槨內。
這場葬禮舉行了整整一日,待完畢後眾人皆是身心俱疲,慕容晗鈺被攙著回了昭陽殿。她今日哭了一日,眼睛都哭腫了。
“殿下,您別難過了,您這樣皇後娘娘她也會傷心的。”冬韻勸道。
“冬韻,我隻是傷心,為何母後死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縱然陪葬的金銀珠寶再多又有何用,她活著的時候一點都不快樂,到最後還要被千百般的折磨。”
“殿下,人各有命,如今皇後娘娘也入土為安了,她在天上也好安心了。”
“嗯。”
國葬一過,那些被關在天牢裏的陳家人也要被斬首了,大仇終於可以報了,隻是她不明白父皇為何到現在還不說到底要怎麼處置慕容晗玥呢。
“冬韻,你說父皇他到底要怎樣處置慕容晗玥呢。”
“殿下,依奴婢看,皇上極有可能是不會殺了慕容晗玥的,那畢竟也是他的女兒,他若是殺了她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當作笑話來看麼?”
“也對,她現在這樣也算是遭到了報應了。說起來,她若是真的死了,我也是於心不忍的。她的本性並不壞,隻是這麼多年受到陳錦嵐的耳濡目染,便覺得這宮裏的人都是她的敵人,尤其對我還有母後。就讓她在榕雪軒裏好好悔過吧。”慕容晗鈺感歎道。
黑暗的時光終於過去,黎明終要來臨。對於慕容家來說,現如今便是黎明,但對於垂死的陳家人來說,那便是最黑暗的時光。
陳壽年刺殺慕容璟失敗,他已是心如死灰。他的兒子背叛他,他的女兒在最後關頭也出賣了他,如今他沉著臉坐在草堆上,等著侍衛來將他帶往刑場。
這日,天剛亮,陸淵便帶著人來到天牢,幾十個侍衛將牢中的陳家人押上了門口的囚車。最後,他才命人將陳壽年押上了停在最前麵的那輛囚車。一路上,有不少百姓正在路旁圍觀,不少的人將手中的菜葉臭雞蛋扔向囚車裏的那些死囚們,京都的百姓在過去的一年中也是受夠了,今日那些殘暴的統治者們終於要被押往刑場,他們的心中不知有多麼高興與激動。
慕容璟坐在那高高的審判台上,見那些死囚一個個都被押上了刑台,他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示意了監斬官開斬。
當日,也是在這裏,慕容家一百多人被斬首在此,當日這些陳家人就坐在他這個位置哄笑著看著他的親人被一個個斬首示眾。
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剛才還在求饒的人此刻一個個都躺倒在了原地,沒了氣息。慕容璟命人講這些死屍都拉去焚化了。一切終於都過去了,沒有人再可以威脅到他。
正當一群人要拉著那一車車的死屍去焚化爐時,他突然叫住了那幾人道:“等等,把那陳錦嵐的屍首留下吧。”
方才斬首時,他瞧見了陳錦嵐眼角的淚水,還有那悔恨的目光,看向他,讓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來人,將陳氏的屍首抬去龍華山吧。”慕容璟吩咐道。
一旁的安德海奇怪道:“皇上,您這是?”
“她畢竟是朕的皇妃,這十多年來雖說在這宮中飛揚跋扈,可到底也是個可憐的人,就將她葬入妃陵吧。”慕容璟道。
“遵旨,奴才這就去辦。”安德海領了命帶了十幾個人匆匆趕往龍華山。
榕雪軒。
已近新年,這裏卻是絲毫感受不到一點新年的氣息,這裏是皇宮中最為偏僻之處,平日裏也隻有小太監一日三次來送個飯。慕容晗玥已沒有了昔日公主的風光模樣,此刻她蜷縮在床上,身上了裹了兩條厚厚的棉被,身子直打著顫。
“吃飯了。”一個小太監送了飯進來道。
“等等。”慕容晗玥喊住那人,“我問你,天牢裏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
那小太監瞥了她一眼道:“還能怎麼樣,昨日就被斬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