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梁遠之前對她百般的照顧,隻不過就是在還前世的債罷了,可是還得清嗎?哪怕他現在對她再好,她都不會覺得有一星半點的感動了。
冬韻也是一夜未睡,她沒有想到那位梁公子前世裏竟是一個這樣心狠絕情之人,她守在寢殿外,裏麵的燭光亮了一夜。
“殿下,您要不還是去睡會兒罷,天快亮了。”冬韻勸道。
“不必了,更衣,我要出宮。”慕容晗鈺看了看天說道。
待她換好出宮的便裝,天已經蒙蒙亮,宮門也已打開,冬韻叫來了馬車,她隻急匆匆地踏上馬車直奔梁府而去。
門口的家丁一眼就望見了這輛馬車,馬車還未停下,便有兩個家丁從門口跑到了路口來迎接。
馬車直直的掠過了那兩名家丁,隻見慕容晗鈺沉著臉走進了梁府,兩名家丁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好緊緊跟上。
“長公主,您是來找三少爺的吧,少爺在海棠閣呢,要不讓小的帶殿下過去?”其中一名家丁跟上來說道。
“不必了,你們退下吧。”慕容晗鈺依舊沉著臉說道。
這兩個家丁看著慕容晗鈺越走越遠,隻能麵麵相覷,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惹得這位長公主如此的不高興。
梁遠這會兒正在海棠閣給老太爺與老夫人請安,卻聽見雲雀進來說道:“老太爺老夫人,長公主來了。”
“長公主?怎麼這麼大早就來了,怎麼門口也沒個人通報一聲。”梁嚴問道。
“老太爺,奴婢方才看長公主似乎有些不太高興。”雲雀繼續說道。
“嗯?”梁遠聽得雲裏霧裏的,昨日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今日就不高興了。
別說梁遠了,就連梁嚴與梁老夫人二人也是一陣疑惑,他們異口同聲道:“遠兒,你是不是惹著長公主了?”
“沒有吧,我們都好幾日沒見過麵了,本來今日還想著有空和她出宮走走呢。”梁遠細細回想了一遍,愣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著慕容晗鈺了。
正說著,慕容晗鈺已經踏進了海棠閣的大門,屋內眾人見了隻能先起身行禮。
梁老夫人問道:“殿下今日來可是來找遠兒的?”
“嗯,不錯,我確實找梁公子有些事。”慕容晗鈺今日真是出奇的冷淡,平日見了梁嚴通常都是喚他一聲阿遠,隻是今日竟隻是冷淡的稱呼他為梁公子。
“遠兒,既然公主是來找你的,那你們便去花廳好好聊吧,我和你祖父就不打擾你們了。”說罷,梁老夫人拉著梁嚴,二人離開了海棠閣。
待屋子裏的人差不多都出去之後,梁遠才問道:“鈺兒,你怎麼這麼早就來找我了?”
“梁遠,你連最起碼的君臣之禮都忘了麼?見了我你應該尊稱一聲長公主。”慕容晗鈺也不看他,隻是冷冷地說道。
“鈺兒,你這是怎麼了?”梁遠依舊不明白她今日為何對他如此冷漠。
“梁羽,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嗎?”慕容晗鈺這才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你說什麼?”梁遠腦海中有無數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不知道為何慕容晗鈺會這麼稱呼他。
“怎麼?你還要繼續騙我麼?你是要我說,還是你自己將實話說出來?”慕容晗鈺怒道。
“鈺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可以解釋的。”梁遠這時慌忙說道。
“你要給我解釋什麼?解釋你當初為什麼狠心離開我,為什麼就這麼狠心的讓我替你們擋子彈?”慕容晗鈺質問道。
“我……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一切都是可以解釋的,我也不是故意要讓你為我和丁媛擋子彈的。”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梁公子,前世情緣前世盡,本宮今日來就是告訴你,你我之前的婚約已經作廢了。以後我們君是君臣是臣,以後你見了本宮還是老老實實尊稱一聲長公主吧。”
說罷,她也不願再在這裏多待,便離開了梁府。
梁遠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慕容晗鈺為何會突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些事。往事一件件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陸司令的一通電話,徹底將他與陸嘉頤二人拆散。他不願讓陸嘉頤因此埋怨自己的父親,寧肯自己背這個鍋也不要告訴她真相。隻是用一種決絕的方式,逼著她離開。
隻是,這一切陸嘉頤都不知道。他也不想讓陸嘉頤去替他與丁媛擋子彈,本來他們三人都可以順利地躲過去,可誰知道陸嘉頤還是被子彈打中。
他也忘不了,前世她死的時候那個怨恨的眼神。
方才,慕容晗鈺走之前說前世情緣前世盡,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麼?他們之前的緣分早已在前世消磨殆盡,今生注定不會再在一起了麼?
回宮的路上,冬韻見慕容晗鈺一直沉著臉,便開口勸道:“殿下,您別不高興了,大不了從此以後不再見他就是了。”
“我沒有不高興,隻是氣憤我為什麼到現在才知道這些事,我竟然天真的認為他就是我這輩子要找的人了。現在看來,他今生對我的好,不過是在還前世的債罷了。”
慕容晗鈺這麼一說,冬韻也不知該如何勸了。其實,她還是不敢相信那位梁公子會是這樣一個人。
馬車駛回宮內,阿雅剛巧從寢宮裏出來。自她被封為皇後之後,便被賜居在錦樂宮中。本來依照大夏舊例,皇後應該居住在鳳藻宮內,隻是慕容晟為了懷念母後,便叫人將那裏封了起來,另賜了錦樂宮給阿雅居住。
“鈺兒?這麼大早的你上哪兒去了?”阿雅問道。
“皇嫂。”慕容晗鈺行了個禮,“沒事,出宮去辦些事。”
“對了,昨日皇上與我商量,說是如今你已經是長公主,按照舊例是要在宮外另修府邸的。皇上昨日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將你的新府邸修在哪裏。不如你自己想一個?”阿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