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過去,陸連祈身上的傷終於也好的差不多了,隻是傷口雖好了,可身體已是大不如從前。
這日,好不容易下了朝,他隻覺得自己都快要虛脫了,獨自一人坐在宣室殿中,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著。
外頭,慕容晗鈺才剛走進正殿,便聽見了陸連祈在裏麵不停的咳嗽聲。
“皇上這咳嗽怎麼還不見好?”她忍不住說道。
“回娘娘的話,皇上大病初愈後,總時不時的咳嗽,太醫們說,這是因為之前受傷引起的,要完全好,恐怕有些難。”小安子說道。
“再去請胡太醫來瞧瞧吧。”慕容晗鈺道。
她其實多少是知道些,也許是因為肺部受到感染,才會咳嗽不止。前世,她的母親是個軍醫,多少她也耳濡目染,了解到些醫學常識。隻是,這是古代,醫術沒有現代這麼發達。光靠切脈,也診斷不出什麼結果來。
她走進去,給陸連祈端了杯清嗓子的茶道:“皇上,怎麼又開始咳嗽了。”
“最近老是這樣,還好,朕咳一陣也就好了。”陸連祈說道。
“什麼還好,這可馬虎不得。臣妾已經請了胡太醫來,一會兒還是讓胡太醫再給你看看吧。”
“都已經看過這麼多回了,他們也診不出什麼結果來,朕一會兒喝些藥就好了。”
這時,胡太醫已經匆匆趕來,慕容晗鈺趕緊道:“胡太醫,你再替皇上瞧瞧,看看這病因到底是什麼,總這麼咳嗽下去,我擔心……”
“是。”
過了一會兒,慕容晗鈺問道:“如何?皇上這咳嗽是什麼引起的?”
“這個……還真不好說。如今,微臣也隻能開些止咳的藥方,還請皇上每日三次服用,等過一陣子再看結果吧。”
“好。”
待胡太醫走後,陸連祈說道:“鈺兒,你看,我就說沒什麼事吧,你過於擔心了。”
她怎能不擔心,她多少知道些醫學知識,又見陸連祈如今麵色越來越差,心中不禁隱隱有些擔憂,就怕他時日無多,放到現代,這病應該算是肺結核吧。可在這裏,又沒有什麼藥可以醫治,最終患者隻能咳血而亡。
好在,陸連祈現在的症狀還不算嚴重,但願胡太醫開的藥方能有些效果。
又過了陣子,便是阿雅與大夏皇太子前來的日子。這些年,因為慕容晗鈺嫁來南越後,兩國之間的交往便比從前更多了些。
這次,讓她們來,自然是慕容晟的意思。這些日子,慕容晗鈺忙著前朝後宮之事,寫往大夏的信便少了。他心中也甚是想念這個皇妹,可奈何他自己又走不開,便隻好讓阿雅與皇太子前來了。
這日,慕容晗鈺早早地便帶著人在宮門口迎接了,阿雅下了馬車,便看到站在宮門口的慕容晗鈺。一時有些高興地說道:“真是沒想到,鈺兒你還親自來迎接啊。”
“皇嫂前來,我自然是要親自前來迎接的。”慕容晗鈺笑著說道。
“姑母,稷兒好想你呀。”慕容稷說道。
“姑母也想你呀,都別站在這裏了,去椒房殿吧,我已經叫人做好了膳食,就等著你們來呢。”
“好。”
“對了,聽說這一陣陸公子的身體一直不好,是出了什麼事麼?你皇兄見你一年多都沒寫封信回去,心裏也是急得不行。”阿雅說道。
“不瞞皇嫂說,此前宮中有人前來行刺,所以才……”
“誰這麼膽大包天,竟敢在宮中行刺?”
“真凶我心裏已經有數,隻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機。”
“為何?你若有什麼難處,就盡管說,你的身後還有大夏這個強大的後盾在,怕什麼。”阿雅說道。
“不,皇嫂你有所不知。此人正是南越右相——周廣文。如今,那周瀾庭雖然被廢,可她的兒子畢竟是皇子,那周廣文又是右相,位高權重,若哪日皇上真的遭遇不測,隻怕他會帶頭支持陸瑾儀登基。”
“那就更應該早早的將他除去了,為何還要忍著?”
“苦於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行刺事件的幕後真凶,而且如今朝中支持二皇子將來繼承帝位的大臣也不少,我若這個時候要除掉他,隻怕他現在就要逼著皇上將我廢黜。如此一來,那瑾瑜可就危險了。”慕容晗鈺分析道。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如今稷兒雖無這樣的危機,可後宮中總有那些不安分之人,有些什麼非分之想。如今,你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實在是難為你了。不過你放心,若那周廣文到時候真有什麼對你不利的舉動,我大夏朝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將這朝中所有反對之人都殺光,也在所不惜。”
“皇嫂,可千萬別,依我看需得讓朝臣們心服口服才行。不過,如今他們一心投靠周廣文,我也實在是沒轍。”
“那不是還有梁肅梁大人在麼?我上次來,還見那慶親王也是個識大體的,有他們的幫助,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也是。怕就怕到時候,有人帶頭鬧事,我倒是沒事,若是傷及無辜百姓,那南越幾百年攢下來的基業,隻怕要毀於一旦。還有齊王,趙王他們,一直以來便對皇位虎視眈眈,到時候他們若趁亂,想著再分一杯羹,那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了。”慕容晗鈺擔憂道。
“想不到,這建鄴城中,竟有如此多的勢力交雜在一起。還好,這趙王,齊王,還有周廣文都不是一條心,若他們是一條心,可就難辦了。”
“可你有所不知,那齊王妃可是周廣文的長女,雖說他與齊王不是一條心,但難免齊王妃從中串通,他們聯手起來,那可就……”
“所以說,如今你先坐山觀虎鬥,隨後你獲取漁翁之利,這樣不是更好。”
“皇嫂說的是。先不說這些了,說到這裏,我現在就頭疼,還是先吃飯吧。稷兒,你也餓了吧?”慕容晗鈺捏了一下慕容稷的小臉道。
“唔……”慕容稷在一旁使勁地點了點頭。
“那就多吃些。”說著,慕容晗鈺往他碗裏夾了許多菜進去。
“對了,陸公子呢?怎麼沒見他來?”
“他還在禦書房與朝臣們議事呢,我本想著他身體不好,便不要這麼操勞了,隻是他不肯聽,怎麼勸都沒有用。好在,現在瑾瑜也略懂些政務上的事,多少能在一旁幫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