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皇上從前不愛喝酒啊,怎的……”蕭德妃仍是有些疑慮。

“皇上從前是一直克製著,隻是這幾年不知怎的,又開始酗酒成性了。本宮此前也勸過不少回,隻是皇上每每喝起酒來便是毫無節製,這才……”

“原是這樣。娘娘這樣一說,臣妾等心中的疑慮也可消了。娘娘若無其他事,那臣妾便告退了。”姚淑妃說道。

蕭德妃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見姚淑妃朝她使了個眼色,便也隻好說道:“臣妾也告退了。”

“嗯。”

待出了椒房殿,蕭德妃問道:“姐姐方才為何要攔著我?”

“我知道,你心中還是有些疑惑。方才在席間,我分明看到,皇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咳嗽不止。我看啊,根本不是像皇後方才所說那樣,說什麼不救就能痊愈。而是,不久就會……”姚淑妃說到這裏,不敢再說下去了,她心中隱隱感覺到,陸連祈應該是不久於人世了。

“姐姐也猜到了?那方才為何不讓我問呢?”蕭德妃問道。

“我猜皇後娘娘一定是擔心我們知道真相之後,出去亂說,不小心讓其他有心之人聽了去,那可就麻煩了。畢竟太子年幼,而那右相在朝中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扶持自己的親外孫登基之事,你我又不是不知道。皇後娘娘一定是擔心這個,才不叫其他人知道的。”姚淑妃分析道。

“姐姐說的是啊,我差點忘了這些。不過,我看皇後如今心力憔悴,想必眼下有不少的事要處理吧。她要確保自己的兒子順利登基,便要提前為他鋪路。可你說,朝中那些大臣們會服她麼?”蕭德妃問道。

“我看是一半一半吧。若是皇上日後下了遺詔,命太子登基,皇後垂簾聽政,那些保守派們自然是會遵照旨意,一心追隨的。可像右相那一派的人,那就說不好了。”姚淑妃猜測道。

“哼,這周廣文還不是仗著自己是太後的親兄弟,這些年才敢如此放肆,再加上這二皇子又是他的親外孫,齊王又是他的大女婿,他可不就更加肆無忌憚了麼?”蕭德妃憤憤道。

“說的是啊。周瀾庭雖然被廢,可周廣文的勢力依然還在。皇上若有一日駕崩,那周瀾庭的翻身之日可就來了。咱們從前受到那周瀾庭的欺壓還少麼?”

“是啊,我可沒忘記,那葉氏不就是被她害死的。隻是往後,皇後娘娘的日子會更難過了,咱們二人加起來也不敵那周瀾庭啊。”蕭德妃歎了口氣道。

“不過,皇後娘娘好歹是大夏的公主,若有母國的幫助,也許會好些吧。”姚淑妃說道。

“可是大夏遠在千裏之外,又如何幫得上忙。眼下,隻能看朝中那些個大臣們到底站哪邊了。”蕭德妃道。

“唉,你我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好歹皇後與周瀾庭都有兒女傍身,日後實在不行還可以跟著自己的兒女去封地。可我們呢,無兒無女。日子過得好些,便是在這宮中衣食無憂,了此殘生。若是日子過得不好,那便是孤苦伶仃,去那尼姑庵中了此一生。”

“姐姐說的是啊,南越不知有多少帝王的後宮嬪妃,在皇帝駕崩後,被趕去靜慈庵中了卻一生。隻願你我日後別去那荒無人煙的去處,若是去那裏,還不如死了更好。”蕭德妃擔憂卻又對未來充滿著希望與憧憬。

她隻盼著日後自己能夠在宮中了此殘生,或者日後新帝登基,能夠恩準她出宮回家。她畢竟還年輕,大不了以後還可以再嫁。

“妹妹可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好死不如賴活著啊。”姚淑妃說道。

“嗯。”

好不容易熬過了冬天,春日終於到來。今日是陸瑾瑜與陸悠苒的生辰,如今這兩個孩子已經六歲了。也長高了不少,懂事了不少。

宮中舉辦了生辰宴,請了一些大臣及家眷進宮赴宴。慕容晗鈺已是一年多沒見到梁遠,自打齊墨兒被休趕回大夏後,他倒是樂得逍遙。南宮氏替他帶著孩子,他便整日裏舞文弄墨,沒事出門閑逛逛。

此前,她也聽慕容晗玥說起過,之前在大街上遇到過幾回梁遠,兩人還一道閑逛了會兒。

那時,她還打趣道,不如就讓他們二人喜結連理。可慕容晗玥不知怎的,倒是不肯答應了。

今日再見梁遠,她心中是感慨萬千,她的一個錯誤的決定,讓兩個男人皆因她而悲傷痛心。隻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胡太醫此前已經說過,或許陸連祈的病拖不了幾天了,或許就在這十天半月內。

她本想著就不辦這個生辰宴了,可陸連祈執意要辦,他說這是他最後一次為瑾瑜與小苒操辦生辰了,這次一定要辦的隆重些。

第400章最後的生辰宴

慕容晗鈺拗不過他,隻好依著他的意思辦。陸瑾瑜與陸悠苒倒是高興地很。他們還不知道陸連祈已是病入膏肓,慕容晗鈺也遲遲沒有將實情告知他們。

這會兒,兩個孩子正圍著陸連祈高興的咯咯直笑。陸連祈已經抱不動他們了,隻好坐在那裏看著他們在自己身邊玩耍。

梁遠見慕容晗鈺這會兒獨自一人坐在離自己不遠處,便走來,笑著說道:“隻是許久不見啊。”

慕容晗鈺回頭,見是他,笑了笑道:“是啊,算起來又有一年多未見了吧。”

“如今你有這麼多事要處理,想來是很忙吧。”

“嗯。宮中瑣事向來繁多,我倒是習慣了,隻是如今不比從前了,不能夠時常出宮去。不過,我倒是聽玥兒說,你與她在宮外見過好幾回了?”慕容晗鈺問道。

“是啊,沒想到玥公主如今性情大變了,比從前溫婉了不少,我好幾次見她還有些不習慣呢。”

“人總是會變的。從前她是年少無知些,如今也知道了世態炎涼,懂得了人情世故,便不再似從前那般衝動莽撞了。”

“你們在說些什麼呢?”

正說著,慕容晗玥不知從何處跑來,見到二人正在聊天,便也湊過來說話。

“方才梁遠誇你比從前溫婉了不少呢。”慕容晗鈺笑著說道。

誰知,慕容晗玥聽到此話,竟紅了臉,說道:“誰要他誇了。”

“怎麼?你臉紅什麼。”慕容晗鈺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