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

“太後,大夏那邊又來信了。”冬韻道。

“是嘛,拿來我看看。”慕容晗鈺道。

冬韻將信交給慕容晗鈺,這幾年,慕容晟倒是時不時地有家書寄來,她想這次也不例外,都是些噓寒問暖的話了。不過,隻要看到大哥親筆所寫的家書,她便是滿心歡喜。

慕容晗鈺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信封,隻是,這次她笑不出來了,才看到第二行,她的麵色便凝重起來。

“太後,怎麼了?”冬韻見慕容晗鈺臉色不太好,趕緊問道。

“銀兒杏兒,你們都先出去。”慕容晗鈺吩咐道。

待銀兒與杏兒出去後,慕容晗鈺才道:“冬韻,我原以為,大哥是與我最親的親人,事事都為我考慮,可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冬韻沒太明白慕容晗鈺的意思,一臉疑惑地問道:“為何?”

“你看看這信上寫了些什麼!大哥竟然要我將南越的江山都交予他,什麼瑾瑜現在還,難以在這帝位上坐長久,倒不如將江山都一並交予他。這與強盜有什麼分別!”慕容晗鈺這會兒憤怒道。

“不會吧,皇上他怎麼會呢,您畢竟是他的親妹妹,這怎麼可能呢?”冬韻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給,你自己看看吧。”慕容晗鈺將信交給她道。

冬韻拿起信,細細看了看,大吃一驚。

“這……怎麼會是這樣的。”

“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連祈才不過駕崩一年,他便惦記著南越的江山了。從前,他可不是這樣的。”慕容晗鈺輕哼一聲道。

“那……太後,您又作何打算?”冬韻問道。

“先不用去管這些,暫時還是已朝中大局為重。”慕容晗鈺這會兒早已是身心俱疲,陸瑾瑜才登基不過一年的時間,而自己的親大哥卻要自己將這南越江山拱手讓出。

且不自己大哥那邊,周廣文那邊最近聽也一直是蠢蠢欲動。才不過安穩了半年時間,如今又不知要鬧什麼幺蛾子了。

“冬韻,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慕容晗鈺道。

“是。”

冬韻才出去沒多久,陸悠苒便端著茶盞進來,道:“母後,您喝口水吧。”

“苒?你怎麼還不去睡?”慕容晗鈺接過了茶盞問道。

“苒知道母後這些日子太過操勞政務,兒臣雖然現在還不能替母後分憂政務,但是兒臣想陪在母後身邊,給母後解解悶。”陸悠苒道。

慕容晗鈺聽到女兒這樣,頓時不覺得那麼累了,她拉過陸悠苒,將她抱在自己懷中,道:“還是苒好啊。如今,我的苒也長大了,比從前懂事了。”

“母後,兒臣給你唱歌吧,你以前總是給我們唱歌,今苒也給母後唱個歌。”陸悠苒道。

“好啊,母後還從來沒有聽過苒唱歌呢。”慕容晗鈺笑著道。

罷,便聽陸悠苒唱起歌來,那是從前慕容晗鈺經常唱給她聽,伴她入睡的一首歌。此刻聽到自己女兒給自己唱歌,她頓時舒心了不少。

一曲唱罷,慕容晗鈺忍不住拍手叫好。

“苒唱的真好聽。時候不早了,母後帶你去睡覺,好麼?”慕容晗鈺道。

“兒臣想跟母後一起睡。”陸悠苒這會兒撒嬌道。

“好。”慕容晗鈺笑著答應。

罷,她將陸悠苒抱到床榻上,輕聲唱著歌謠哄她入睡。到底是孩子,一會兒就睡著了。慕容晗鈺此刻看著熟睡中的女兒,不禁想起了從前陸連祈在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一家四口睡在一張床上。那時,陸瑾瑜與陸悠苒才一歲多,陸連祈很是喜歡孩子,便將兩個孩子抱來,與他們一起睡。那會兒,陸連祈也會給他們講故事,講的是從前在大夏與慕容晗鈺一起的快樂時光。那會兒,慕容晗鈺倒很是樂意聽陸連祈回憶從前的事。可後來,她漸漸地便再一次辜負了陸連祈。從那之後,便再沒有這樣的機會,聽他回憶從前往事了。

椒房殿裏的燈火終於在後半夜都通通熄滅,除了守夜的宮女太監,宮中其他人都漸漸熟睡過去。

這晚,慕容晗鈺夢見了陸連祈,夢裏,陸連祈喊她魚兒。那是在晉王府的後花園鄭

正是夏日炎炎的時候,上官雲帶著她到晉王府去避暑。山陽侯夫人便也登門拜訪,身後跟著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個少年便是陸連祈。他見到她,笑著道:“公主殿下,我們又見麵了。”

那是他們第二次見麵,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三年。當年十二歲的兒郎,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身子英俊的少年了。而慕容晗鈺才剛過了十歲的生辰,還是懵懵懂懂的孩子。

“鈺兒,你跟連祈去玩吧。”上官雲笑著對她道。

“嗯。”

罷,陸連祈拉過她的手,將她帶到了秋千架下,道:“我們一起坐吧。”

“好啊。”慕容晗鈺抬起頭來看著他,一臉真無邪地道。

玩了一陣,陸連祈道:“我以後就叫你魚兒,好不好?”

“為什麼呀?”慕容晗鈺問道。

“因為,我方才聽到皇後娘娘叫你鈺兒,我便想著給你又起了個別稱,就叫魚兒,怎麼樣?跟你這個名字還挺接近的吧。”陸連祈笑著道。

“唔,好吧。那我以後就叫你連祈哥哥吧。”慕容晗鈺道。

“好。”

突然,狂風刮過,周圍的人都不見了。夢裏,慕容晗鈺急的喊道:“母後,連祈哥哥,你們在哪啊。”

她被自己的驚叫聲驚醒,醒來時,已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