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不行。”

“為什麼……”

“小苒,你忘了麼?父皇臨終前,我答應過他,要用一生去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當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在這裏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時,你可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麼內疚。多少次,我夢見父皇和母後質問我為什麼沒有信守諾言,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你……小苒,聽話,跟我回去吧……”陸瑾瑜同樣也在求她。

一向以威嚴示人的南越皇帝,竟然在自己的親妹妹麵前這樣懇求她。連陸瑾瑜自己都不知道,在麵對旁人的時候,他可以冷血無情,而對於自己的妹妹,他做不到,即便她依舊是那樣的任性,他也要拚盡全力去說服她。

陸悠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說道:“大哥,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樣。”

“正因為你我血脈相連,我才會不惜一切地去勸說你。小苒,別再讓我擔心了,回去吧。”陸瑾瑜懇求道。

陸悠苒沒有說話,可陸瑾瑜從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依舊沒有答應他。他從前隻覺得,自己這個妹妹隻是任性了些,卻沒想到內心竟是這樣堅定,任他怎樣勸說,她竟一絲一毫的讓步都沒有。

陸瑾瑜知道,軟磨硬泡是沒有用了,他不得不使出了殺手鐧。他給站在陸悠苒身後的冷玉使了個眼色,冷玉立馬領會,抬手便將陸悠苒打暈了。

“去收拾收拾,先將公主扶上馬車,今日就啟程回去。”陸瑾瑜吩咐道。

冷玉和冷霜二人,一個去將榮兒帶了來,送上了馬車,另一個則去將屋子裏值錢的東西收拾穩妥。

時候也差不多了,陸瑾瑜便一聲令下,隊伍又一次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陸悠苒躺在馬車裏,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夜晚,此時他們早已離神都城百裏之外。

她感覺到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當她從夢中驚醒時,卻發現自己躺在馬車之中,她掙紮著起身,又發現手和腳都被用繩子綁著,想逃都逃不了。

陸瑾瑜見她醒來,關切地問道:“你醒啦?”

“這是在哪兒?你快給我解開!”陸悠苒衝他吼道。

“別激動,咱們現在已經離開了神都了。隻是,要到南越還需要四五日的時間,這一路你再忍忍,等到了南越我自然給你鬆開。”

“你這麼做,不就是逼我跟你走嗎?你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陸悠苒不依不饒地繼續衝陸瑾瑜吼著。

陸瑾瑜竟是一點也不生氣,任由她衝自己發脾氣,最後見陸悠苒終於停下來了,才說道:“你這麼大吼大叫的,就不怕被榮兒聽見?他可就在後麵那輛馬車上呢。”

陸悠苒說不過他,隻好瞪了他一眼。隨後,她輕聲說道:“你這麼做,讓我怎麼對得起夫君。我答應過他的,要替他完成他的心願。可是如今,卻要我對他食言了。”

“不,他同我一樣,更希望你能好好的。最初,他曾多次寫信給我,希望我能派人來帶你回南越去。可我想,若非我親自出馬,你定不會答應。但那時,我諸事繁多,實在抽不開身。直到那天,我收到冷玉寫來的信,我知道我再忙,也必須過來找你了。若是我再不帶你走,隻怕下一個死的人,便是你和榮兒了。”陸瑾瑜說道。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為自己考慮,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全別人。自他離我而去之後,我沒有哪一日不想著他。他還葬在那片土地上,你叫我如何離得開……”

“你心中所想,我都知道。若是現如今東麓國一切安定,你也沒有任何人身威脅,我自然會遵循你的內心,不會硬逼著你離開。可眼下的局麵,你也看到了。蕭承彧這個人喪心病狂,之後還指不定會對你們母子做出什麼事來,我如何能夠放心你繼續留在那裏。”

陸悠苒沉默了,聽了陸瑾瑜對她說了這麼多,她似乎冷靜了下來。可她不知道,陸瑾瑜說的是不是對的。她如今離開東麓,又是否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