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你現在是大周的郡主,是未來的嫡公主,你的身份尊貴無比,怎麼能嫁給一個叛賊呢?”吳氏勸說道。

“祖母,之前皇祖父也說過,隻要梁家肯歸順,便會放梁遠一馬,到時候他不就不是戴罪之身了麼?”

這句話說的吳氏不知道該怎麼接好了。確實,陳壽年是說過放梁遠一馬,可是她也知道梁遠是不會喜歡自己這個孫女,一個肯放下功名去劫囚車,還帶著前朝公主私自逃跑的人,想來眼中除了那個慕容晗鈺是不會再有其他女子了罷。

吳氏想了片刻,輕輕地歎了口氣。她知道身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自己丈夫的愛,她不想自己的孫女到頭來變成像她這樣,若非她娘家勢力強大,隻怕現在成為皇後的就是德妃王氏(陳天元之母)了。想想當初,德妃剛入將軍府時,還隻是個侍妾,誰知道一年過後便生下了陳天元,被抬為側夫人。後來府上的趙姨娘(陳錦嵐生母)死後,陳壽年便將陳錦嵐交給了王氏撫養。之後她多次去找王氏的茬,卻差點被休妻,想想都覺得可怕。

陳歆寧見吳氏歎了口氣,便說道:“祖母可是有心事?”

“寧兒,婚姻大事絕非兒戲,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個梁遠對那慕容晗鈺有多癡迷,就算你嫁給他,你會幸福嗎?”

“祖母,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更何況梁遠他還沒回來呢,說不定他是被慕容晗鈺給騙走的,並非心甘情願呢?”其實她心裏也明白,梁遠一直以來隻愛慕容晗鈺一個人,可她在努力說服自己。

“這件事還是往後再說吧,等夏天過了,我再與你皇祖父商量你的婚事。”吳氏見陳歆寧如今一心想嫁給梁遠,也不知該勸些什麼,隻好先暫緩此事。

“我先走了。”吳氏隨後又說道。

“恭送皇祖母。”陳歆寧說道。

此刻,陳歆寧的心久久不能平複下來。她自己也不確定,如果真的嫁給梁遠後,她會不會得到幸福。而此時,梁遠正和慕容晗鈺一起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他們已經逃到了一個小村落裏,這裏沒有追兵,也沒有喧囂,他們打算今晚在這裏享受這整晚的安寧。一路顛簸了一天一夜,馬累了,人也被顛得不行。一個好心的村民收留了他們,把最寬敞的房間讓了出來給他們住。在這裏,夜晚還能看到星星。自從國被滅之後,慕容晗鈺就再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寧靜了。她每日都被各種各樣的事弄得膽戰心驚,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但此時,最愛的人就在身旁,他們並肩坐著在院落中仰望星空。

“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在這裏待著就好了。”慕容晗鈺說道。

“會的,鈺兒。等我們找到你大哥,等我們複辟大夏,我們還會有這樣的時光在一起看星星。”梁遠此時滿眼深情地望著慕容晗鈺說道。

“我不要什麼複仇不複仇的,我現在隻想和你好好地呆在一起,你也要答應我永遠不許離開我。”如果說之前慕容晗鈺之前還對梁遠有一絲生分的話,現在隻剩下了愛意。這麼多天的同甘共苦,不離不棄,讓她覺得,身邊這個人絕對是個靠得住的好男人,能帶給她安全感。而且她對梁遠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也許是呆在一起時間久了吧。她這樣想著。

“都聽你的。我一直都在。”梁遠看著慕容晗鈺說道。

這樣安靜的夜晚,讓他想到了前生,他與陸嘉頤一起在軍區大院裏站崗的那個夜晚。

明明她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了,卻還要在這裏站崗,今天明明不是她來這裏站崗,可是卻看見她在寒風中站得筆直,還一本正經地說道:“哨兵神聖不可侵犯。”他很無奈,他也知道,陸嘉頤脾氣倔強,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就不再說話了。誰知道沒過多久,就看見陸嘉頤冷的瑟瑟發抖,接著就是一個大大的噴嚏。第二天,她感冒了,高燒到了三十九度。可是腦子卻還清醒,當他問起為什麼昨晚要那麼堅定地站在那裏的時候,她笑著說了句:“因為我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