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知回去卿卿緣時,靜女與初晴在院中拾掇著草藥。草藥很多,亂七八糟堆了一石桌,每一株都新鮮的,底下還帶了泥土,兩人將草藥收拾好了放在簸箕裏。
她這才發現,院子裏多了幾個木架,雖然簡易,卻是將院子變成了另一個樣。
冷冷清清的院落,竟是染了藥香。
準備得如此周全,是打算拿她的院子來曬藥,看來,那位三兩是不會離開的。
初晴先看見的沈夢知,急忙起身迎了過去,眉眼低垂的喊了一聲沈姑娘。
“這是後雨讓我帶回來給你主子的,你拿回去吧。”
初晴搖頭,還是那般疏離的態度,“既是後雨親自交到姑娘手中的,奴婢不敢妄動。”
沈夢知覺得初晴對她有股莫名的敵意,或許也不應當莫名,青顏對她的所作所為,不論好壞,對別人都是沒有的,就是因為這一份特殊,讓初晴以為青顏對她是不同的。
她覺得冤枉,也覺得可笑,她是何種模樣,何種性情,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莫她與青顏兩看生厭,各自打算,就算他們之間真有點兒什麼,他們門不當戶不對,脾氣性子都不合,絕無半分的可能。
同一個轉眼就成為過客的人計較,不是往自己心裏添堵嗎?
初晴的主子,那放在心尖尖上喜歡著的人,她一點兒興趣沒有。
聽見話聲,靜女一把甩了手中的草藥,蹭的竄到沈夢知跟前,驚豔道,“姑娘,您這樣打扮真漂亮,又高又瘦不,腰還那麼細!神醫果真不一般,讓您穿成這樣去墨香坊拿藥,不是欺負您,是想讓您恢複自信,神醫真是用苦良心。”
原來,青顏替她找好了理由,是讓她去墨香坊拿藥,如此一來,往後每次出門都有了理由,一勞永逸,是青顏處事的風格。
可憐靜女,還傻乎乎的以為青顏欺負她,怕她不高興,四下找著為青顏推脫的措辭。
沈夢知無聲的笑了笑,見初晴始終不願意伸手,便將食盒拎回了房間。剛取下帷帽,一眼看到了大喇喇躺在她床上睡覺的青顏。
不僅睡了,還睡得很熟,眉宇舒展,嘴角噙笑,許是做了好夢。
李嬤嬤從床邊走過來,滿臉無奈,“姑娘,老奴勸也勸了,能的該的都了,可是神醫聽也不聽,執意要如此,是昨兒個沒睡好,今兒又起早了,非要睡下。老奴又怕事情張揚出去,不敢輕舉妄動。”
張揚出去倒是不會,但要是讓沈君知知道了,兩人指不定又會一較高下。
與其鬧得不愉快,不如就這麼過去了吧。
他枕了她的枕頭,她便扔了枕頭,他蓋了她的被褥,她便扔了被褥,沈府再難,也不差這點兒銀子。
沈夢知點點頭,將帷帽和食盒遞到李嬤嬤手裏,走到銅盆前淨了手。
李嬤嬤見時候差不多,便讓人端上飯菜,伺候著沈夢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