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溫如意低聲說了一句,抬起頭,見到容子澈閉上了眼睛,以為他又睡著了,抬手拍了拍的他的胳膊,“醒醒。”
容子澈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灼灼。
溫如意轉身去開門,沒注意到他此刻的異樣。
打開門,溫如意又回來,扶著容子澈到客廳,讓他坐在沙發上,問:“熱水在哪裏?”
“沒熱水,水都在冰箱裏麵。”容子澈說。
溫如意聞言,往廚房裏走,打開冰箱看到裏麵除了酒和礦泉水之外,隻有兩顆雞蛋,還有一把掛麵,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而廚房裏的廚具基本幹幹淨淨,和剛買的沒什麼區別。
溫如意從櫥櫃裏拿了一隻小鍋,打開煤氣灶,放上去,又取了兩瓶礦泉水倒進去加熱,水很快就沸騰,她拿了一隻幹淨的被子,將熱水倒進去。
這才轉身出了廚房。
走到外麵,容子澈病仄仄的躺在沙發上,眼睛微微的瞌著,似是又睡著了,而他剛才可能是覺得有些熱,把外套脫了,襯衫口也解開了兩顆。
溫如意把被子放在桌子上,頓了下,走到落地窗前關了窗門,然後打開了空調。
暖風緩緩地送出來,溫如意坐在了一張單人沙發上,麵色平靜的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葉簡汐發了一條信息……已經平安到家,勿掛念。
發完了消息,她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著熱水變涼,腦子裏漸漸的放空。
等了二十多分鍾,溫如意伸手試了下水,水已經變涼了。
溫如意把藥拿出來,然後走到容子澈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醒醒。”
容子澈微微的掙紮了下,但眼睛始終緊緊地閉著,沒任何反應。
溫如意連著叫了他幾次,他都沒醒,這才意識到他的病又嚴重了,沉默了片刻,去廚房拿了勺子回來,用勺子撬開容子澈的嘴巴後,把藥一通丟進去,容子澈感覺到有些苦,想要吐出來,可他舌頭被勺子壓得緊緊地,哪裏能吐出來?
把所有的藥丟進去,溫如意將溫水送到他嘴邊。
容子澈感覺到有水,自動的吞咽了起來。
喂完了藥,溫如意有些猶豫,她已經照顧了他這麼久了,現在把他丟下不管,於情於理都沒什麼。
可真的就這麼走了,容子澈半夜發燒燒死了,也沒人管。
溫如意站在沙發邊,盯著容子澈片刻,繃著臉,擰著眉頭上前,拉起他一隻胳膊,架著他往臥室裏走,邊走邊說:“這次算我還你的。”
當初她汙蔑了他,現在她照顧他一晚上,以後兩清。
費力的扶著容子澈到臥室裏,溫如意渾身都是汗,容子澈真是燒糊塗了,一點力氣都不會用,他一米八多的個頭,對她一米六七的個頭,簡直像是一座山山一樣。
溫如意擦了把臉上的汗,進浴室拿了條毛巾,然後去冰箱裏拿了一些酒精,將毛巾用酒精打濕後,放在了容子澈的額頭上,做完這一切,溫如意將自己扔進了沙發裏。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累到精疲力竭的地步。
溫如意手支撐著沙發的扶手,強撐了一會兒,眼皮漸漸的合起來……
睡一會兒,就好……
還有最後一絲意識的時候,溫如意在心裏輕聲對自己說。
第二天早上,淡金色的陽光湧入房間,房間寬敞而明亮,容子澈動了一下,腦袋隱隱的作痛,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腦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簾,腦海裏漸漸的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容子澈停頓了一下,身體驟然緊繃了起來。
發燒,流鼻血……
容子澈想到昨晚自己流鼻血的那一幕,恨不得把自己個兒捶回娘胎裏回爐重造!
正在懊惱的時候,餘光裏注意到旁邊的沙發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容子澈愣了一下,緩緩地扭過頭,視線落在溫如意身上的刹那,臉上的懊惱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她沒走?
容子澈愣了好幾秒,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走下來,走到沙發跟前,停下了腳步。
溫如意真的沒走,清清楚楚的躺在他麵前。
容子澈指尖微微的顫抖了下,然後緩緩地蹲下身體,盯著她的側顏,眼神格外的專注。
過了好半晌,他的嘴角驀地牽起一抹傻傻的笑容,抬起手,輕輕的摸了下她的臉頰。
這個傻女人,麵上冷冰冰的,可心裏比誰都火熱。
明明和他沒多大關係,明明昨天把他送回來就可以走的,可她還是留了下來……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呢,經受了那麼多的磨難,心卻半點沒有改變。
指尖落在她的唇瓣上,微微的顫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