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查理被推出了手術室,送入了普通的病房。
葉簡汐坐在床邊等著他醒過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床上安睡的查理,始終沒有動靜。
葉簡汐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像是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咚咚……”
敲門聲響起。
葉簡汐拉回了一些思緒,對門口說:“請進。”
門打開,護士端著托盤說,“我來給查理先生換滴液。”
說著,護士走到病床前。
葉簡汐起身,給護士騰地方。
可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手被牢牢地抓住,她垂眸看向查理,卻見他雙眸閉著,嘴裏低喃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葉小姐,你不用起來了,我就這麼換藥就好了。”
護士善解人意的說。
葉簡汐看了她一眼,頓了兩秒說:“謝謝。”
葉簡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手被查理緊緊地握著,怎麼也拉不開,索性放棄。
耳邊不時的響起查理說的話,葉簡汐起初沒反應。
可當明白,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側眸望向查理,柳眉微微的蹙起來。
“已經好了,葉小姐,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情記得叫我。”
護士忽然出聲。
葉簡汐回過神來,對護士微微的點了點頭。
護士轉身出了房間。
房間沒了第三個人,頓時寂靜無聲,查理的聲音,聽的越發的清楚。
“別傷心了好不好……”
“他沒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對不起,是我沒能力……”
他說的話斷斷續續,可隻要稍微了解內情的,都能猜到他是什麼意思。
葉簡汐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像是和他肌膚相觸的地方被刺到了一樣。
昨天淩南晟來找她,說柏原崇要走了,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因為母親留給她的證據,根本不足以證明柏原崇所犯的罪行。
隻有一份錄音,沒有人證,沒有物證,隻要柏原崇想抵賴,隨時可以推翻錄音裏說的話。
哪怕她把這份錄音上交,也不過像當初洛琛的事情一樣,即便有那麼多人目睹了柏原崇殺了洛琛,他依舊能逃脫法律的製裁。
她不能就看著柏原崇就這麼走了。
不然父親、洛琛、母親所受的一切該怎麼辦?
她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所以她選擇了最快捷的方法,和查理結婚。
她知道查理喜歡自己,知道一旦自己決定和查理結婚,沙克魯會不遺餘力的打壓柏原崇,至於淩南晟那邊,有沙克魯在,施加壓力,他不得不得交出那份證據。
準備走這一步,她沒考慮自己的名聲,或許被所有人唾棄,可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了。
她想好了,等柏原崇被送上了亡路,她就下去陪著洛琛。
她說過,他沒了,自己絕不獨活。
至於天佑和天寶……
不是她不想陪著他們,而是她沒辦法陪著了。
她嚐試過,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活著,等著他們長大成人。
可身體狀況愈發糟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或許連他們上學的那天她都等不到。
所以她放棄了……
她準備在死之前她會找人照顧他們,然後全心全意的對付柏原崇。
她想好了一切,也下定決心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
找查理,就是為了和他說出婚事的事情。
哪怕在前一刻,她依然心腸如鐵石。
可現在對著查理,她忽然覺得自己很醜陋。
所有計劃裏,她算計了他對自己的感情,絲毫沒考慮到他是怎麼想的。
這樣的她,根本沒有顏麵麵對他。
葉簡汐一點點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左手用力的握住右手,緊扣的地方,肌膚變得越發的蒼白,茶色的眸子裏掙紮不斷。
……
葉簡汐坐在床邊,神情茫然。
窗外夜色漸漸的加深。
床上的查理微微的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眸子,側首看到坐在身邊的人的時候,藍眸裏露出幾分的喜悅,“簡汐。”
聽到他的聲音,葉簡汐回過神來,目光不期然撞入他的眸子裏,她的眼底一刺。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裏?”查理按耐住心頭的喜悅問。
葉簡汐斂了眸底的掙紮,說:“我在等你醒過來。”
查理聞言,眼裏的亮光多了幾分,“真抱歉,讓你碰到這個事,是我父親,他示意別人那麼做的……”
查理想到自己差點被人強上了,臉上露出絲絲的陰寒。
葉簡汐扯了扯唇角說,“不用跟我說抱歉。”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
“好吧,我們暫時不談這些事情。”查理微微的點頭,頓了兩秒又想起來,自己昏迷之前,她似乎有事情要跟自己說,於是說,“簡汐,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說嗎?什麼事情?”
“我……”
葉簡汐抬眸看向他,到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腦子裏兩個聲音在不停地爭吵。
一個說,說吧,隻要你說出來的,他一定會答應的,隻有這樣,你才能替報仇。你不說,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柏原崇走,亦或者你想嫁給淩南晟嗎?別忘了,他們可都是害死洛琛的凶手……
另一個聲音說,不能說,說了,你對得起查理?他是真心實意對你的,哪怕不把他當戀人,也應該做朋友……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病房的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