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被他突如其來的暴躁,嚇得不停地往慕洛琛的身後躲。
慕洛琛擔心她再看到容子澈這個模樣,會留下心理陰影,就把她交給了管家。
管家帶著月兒下去。
容子澈沒了顧忌,拿著客廳裏的東西,發了瘋一般砸在地上。
一時間,客廳裏隻剩下乒乒乓乓的聲音。
慕洛琛等著容子澈發泄完了,道:“我現在已經讓人查,到底是誰幫助如意走。”
“如意那邊沒有人去追查嗎?”
容子澈手握的太用力,手背上的傷口裂開,鮮血滴滴答答的滾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紅與白形成鮮明的對比,刺目到了極點。
“沒有,陳一峰利用公安係統,調查了關於如意證件的乘客消息,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現在江城那邊已經失去了所有聯係,隻能從a市下手。”
“嫂子知道這件事嗎?”容子澈忽然問。
慕洛琛聞言,神色有片刻的愣忡,而後搖了搖頭:“簡汐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不是她幫助如意離開的。如意這次走,冒了很大的風險,簡汐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
容子澈知道,葉簡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溫如意好,剛才那麼隨口一問,也隻是想到了這個可能。
容子澈沉默了一會兒,眼裏驟然迸射出冷芒:“既然不是嫂子,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你把所有人手召回來,我直接去找唐家的人。”
他說完,要往外走。
慕洛琛擋住了容子澈的去路:“你這麼無憑無據的跑過去,唐家的人不會認的。”
從溫如意出事,他就想到了,可能是唐家的人做的。因為溫如意認識的人中,能有人悄無聲息的把人送出a市的,隻有簡汐和唐家的人。
但簡汐不可能,剩下的隻有唐家的人。
唐南適對如意有意思,誰都看的出來。借著容家危機這個機會,唐南適把如意帶走,再徐徐圖之……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包括唐家無緣無故的伸出援手,不過是他讓如意答應他離開的原因之一。
但猜測總歸是猜測,口說無憑。
唐南適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把人帶走,他們貿貿然去找他要人,唐南適怎會那麼輕易地說出如意的下落?
他之所以把所有人調回a市,調查關於溫如意的線索:一是想盡快查到資料,找到這件事和唐家有關的證據;二是即便找不到證據,也能監視唐南適,這件事若真的是唐南適做的,那唐南適肯定會跟如意聯係,或者去見如意。
慕洛琛把話說清楚,道:“這件事,我們著急不來,你別忘記,現在還有顧家和王家的人在,你對唐南適下手,無異於在幫助顧家和王家。”
容子澈瞳孔放大到了極點,眼前的任何東西,在他眼裏都成了虛無。
他握成拳頭的手,抖了抖。
再說出話,他的聲音嘶啞異常,像是困鬥已久的野獸,已經拚盡全力,卻終究無法走出囚籠。
“難道事情隻能這樣嗎?阿琛,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明明知道,是誰把他最愛的人帶走。
他甚至無法,上門去跟他對質,理直氣壯的把人要回來。
心裏有隻猛獸在拚命的碰撞。
讓他狂躁的要發瘋。
慕洛琛抬手,緊緊地握住容子澈的肩膀:“不甘心也要忍著,子澈,你還不夠強大,無法跟所有人為敵。你若是想,以後都不再受人掣肘,不再讓今天的事情重蹈覆轍,那就隻能讓自己不斷的變強,強到所有人都對你俯首稱臣的那一天,你就能庇護,你所有在乎的人。”
慕洛琛的聲音不高,可每一個字都振聾發聵。
容子澈眼裏的不甘,漸漸轉為了隱忍和瘋狂的欲望……他要變強,強到再沒有人,可以把如意從他身邊奪走!
無論是唐家,還是王家,他都要把他們統統踩在腳底下!
……
雲南,昆明。
機場外天色已經徹底黑下,偌大的候機廳裏,來來往往的隻有那麼幾個旅人。
溫如意抱著自己的行李,將帽子壓到最低,腦袋往衣服裏縮到極限,看起來像是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身旁坐著的阿良,始終不發一言。
讓她有種,這個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現在,容子澈應該回家了吧。
還有月兒……
她答應了,給她做晚餐,答應她回去,卻食言了。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疲倦感,她不想再走了,想一個人留在某個地方,靜靜的度過餘生。
眼簾漸漸的闔上,黑暗席卷而來。
而就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阿良忽然拉住她的胳膊,“溫小姐,可以登機了。”
溫如意緩緩地睜開眼睛,機場的屏幕上,滾動顯示著,昆明……拉薩的航班已經開始驗票登機,與此同時,播音員開始用甜美的嗓音播報航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