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煙灰缸的炸裂聲驚醒了秦葭葭,她睜開眼睛,看在場的氣氛不對勁,又把眼睛閉上了。
“爸,”龍斯襲問父親,“現在要把她送回家嗎?”
父親又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等醒了再送回去吧,你幫她的腳冰敷一下,我給你錢,明天你帶她去醫院看看,重新打個石膏。”
“嗯,行,那我去冰箱弄冰塊。”
因為跳街舞容易受傷,所以龍斯襲有準備冰塊的習慣,他走到廚房,扯了兩個保鮮袋套一起,再打開冰箱的冷凍室,把冰格上的冰塊全倒進袋子,然後將冰格重新裝水冷凍,最後把袋子打結拿到客廳。
龍斯襲坐在秦葭葭的腳旁邊,把冰塊放在她右腳踝腫脹的位置,秦葭葭感受到了強烈刺激,條件反射地縮回腳,她害怕被發現在裝睡,沒敢繼續動。
秦葭葭一聲不吭地忍住了冰塊的冰冷,逐漸也變得習慣,沒多久,竟有了困意。
龍斯襲幫她冰敷了十五分鍾,等過了半個小時,再幫她冰敷一次,循環往複,竟到了午夜,而秦葭葭仍然沒有醒來,龍斯襲看著她均勻的呼吸,猜她是睡著了,於是拿了張被單給她蓋。
龍斯襲打了個哈欠,他輕聲對父親說:“這麼晚了,讓她在我們家睡吧。”
“小姑娘這麼晚沒回家,她爸媽在找女兒了吧。”
“我問過她堂哥了,她爸媽應該還不知道她今晚回家。”
父親指著一個房間說:“你把雜物房的床收拾一下,然後抱她過去。”
“那怎麼行,那個床的床板都塌了,而且她被箱子砸到怎麼辦?讓她睡我床吧,我睡沙發。”
“你長這麼高睡得了沙發嗎?”
“我蜷縮著點就行了,忍一晚沒什麼大問題的。”
“行吧,她是你的好朋友,你自己打算,早點休息。”
深夜,秦葭葭從夢中醒來,打算去洗手間,她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燈,發現是一個很陌生的房間,看到牆上掛著的相框後,她才意識過來,這是龍斯襲的房間,由於龍斯襲的母親對她很敵視,所以秦葭葭幾乎沒有進過他的家裏,也沒有見過他的房間。
秦葭葭感覺自己再不去廁所就要尿褲子了,她找了一遍四周,沒有發現拐杖,想起這裏不是自己家,單腿蹦著走可能會吵醒他們,於是她就爬著走,腳受傷的那條腿隻能用膝蓋作為唯一支撐。
這套房子的家具擺放雖然和她家有所不同,但是房間的布局和她家是一模一樣的,秦葭葭意識到,二樓隻有主臥有廁所,肯定進不去,要上廁所隻能去一樓,那麼就得下樓梯。
忍著膝蓋的痛,從房間爬到樓梯前,她想到了下樓梯的方法:坐在階梯上,用屁股一級一級挪下去。當挪到一樓地板的時候,她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心想上個廁所比登天還難。
終於爬到衛生間解決了問題,她不打算再爬回樓上了,那樣得半條命都沒了,她爬到了客廳的沙發那裏,發現長沙發有人躺著,她終於崩潰了,幹脆哪都不去,直接躺地上。
冰涼的地板觸碰著她手臂和腿的皮膚,她的後腦勺也被堅硬的地板硌得生疼,突然,她覺得自己好像一條狗,一條楚楚可憐的沒人要的狗,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龍斯襲聽到了一些微弱的抽泣聲,他揉揉眼睛醒了過來,打開手電筒去尋找聲音來源,發現秦葭葭正蜷縮在沙發旁的地板上。
“小妹,你怎麼跑這來了?”
秦葭葭聲音微弱地說:“我上廁所,找不到拐杖,我爬下來的,但是我沒力氣再爬上去了。”
龍斯襲歎了口氣:“唉!你也是不容易,我背你上去吧,你允許我睡房間的地板嗎?這樣你有事就可以找我了。”
“那辛苦你了,我真會給人帶來麻煩。”
“這不怪你,世事無常,沒有人總能一帆風順。”
龍斯襲的房間裏,女孩睡床上,少年鋪著竹席睡地板。
秦葭葭從床上探出頭:“斯襲,離白天還有多久?”
“我看看時間,”龍斯襲掏出手機解鎖,漆黑的房間裏有了一絲光亮,“如果六點太陽升起的話,那就還有兩小時。”
“四點了呀,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夜,有點小緊張呢。”
“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對你幹嘛,安心睡吧。”
“斯襲,你有喜歡的人嗎?我認識嗎?”
“沒有喜歡的,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那你喜歡男的咯?我覺得我哥不錯。”
“我對男的更不感興趣,我隻對學習和街舞感興趣,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