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玥領著紀如墨下了山,走了大概二個時辰的路程,就到了縣城,張玥的腳程向來很快,二個時辰的山路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她仔細觀察了下紀如墨,隻見他的氣息平穩,隻是額頭微微出汗,心中暗想,如墨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想不到體質還不錯嘛。又一合計,人家終究是客,雖然遷就自己下山,也不好拉著人家到處跑,便開口問道,
“如墨,進了縣城後,你打算去哪裏看一看?”
如墨柔聲說道,“小五,我不熟悉此地,隻是想觀察一下本地的風土人情,你去哪裏,我便跟著吧。”
“那行,你跟著我走吧。”張玥一聽求之不得。
“好!”如墨回道,
張玥想著,先去城南破廟查看那死者屍首。轉念又想,第一次跟如墨出來,就去看屍首會不會不太好,便試探地說道,“我去查之前跟您說的案子,得先去城南破廟看那女屍首,可能會、會有些悶...悶人,要不你在前麵的茶館等我。”
“無妨!”如墨神色如常地說道。
張玥心中一暖,說實話一個人去,她還真是有點害怕,所以之前才千方百計的誆元默陪她去,此時如墨願意陪她去是最好不過。
張玥引著如墨去了城南郊,找到了那個破廟,破廟裏麵果真放著一具黑漆棺材。張玥猜想這棺材裏裝的應該就是那賣唱老頭大孫女的屍首了。於是雙手慢慢挪開了棺材的蓋子,一股屍臭味迎麵撲來,棺材內女屍首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張玥被熏得咳了好幾聲,如墨也微微皺了下眉。
待屍臭味散去一些,張玥對著女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這位冤死的姑娘,在下無意冒犯,主要是為了幫你沉冤得雪,我是個好人,我之前還幫了你祖父和你妹妹,現在我是要幫你,所以要動一動你的屍身,你晚上可不能來找我。我旁邊那個長得好看的紀公子也是好人,沒有他我就不能下山來幫你,所以你晚上也不能去找紀公子哈.....”張玥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如墨在旁邊,睫毛微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張玥說完後,開始查驗屍體,之前聽老頭說仵作已經驗過屍體,是說被掐死的。她微微抬起女子的下顎,果然在脖子上發現被掐的紫色指痕。接著查看女子身體其它地方,她解開女子的衣服和褲子,發現女子的前胸、後背、大腿內側等地方竟然還有不少傷痕,看痕跡有的像是鞭子抽的,有的像是火灼傷的。手腳處還有綁過的淤青。張玥的眉毛皺了起來。
全部查看完之後,張玥把女屍重新放好,又把她的衣服一層層地穿好,從懷中拿出個白手帕,蓋在他的臉上。然後把棺材蓋又蓋好了。就跟如墨走出破廟,在廟前的一口井邊打上一桶井水,清洗著雙手,如墨一直靜靜地,沒有說話,待張玥洗完雙手,突然開口,“小五,你並非官府中人,此女跟你又非親非故,為什麼要管這個案子?”
張玥笑著說道,“我舅舅是城中捕頭,在這一帶很有名氣,他回家中常跟我講些破案之事,時間長了懂了點皮毛,對查案之事也生了些興趣。”
“這麼說你下山查案,是興趣使然?”
“不算不算,嗬!玄我們微書院的辦學宗義是學以致用、惠澤蒼生,我雖然是師傅所有徒弟中最不成器的,沒有盧師兄傳宗講學的大學問,也沒有東陽師兄滿腹經綸入仕為官的抱負,但還是想著做一些有益百姓的事情。所以想著能盡點力,幫助破案,還冤死之人清白,還縣城百姓太平唄。”
如墨沉默一會兒,低聲說,“你其實很好。”
“啊?你說什麼?”張玥沒聽清。
紀如墨笑了笑說道,“你查看完屍體,可發現什麼線索嗎?”
“嗯,的確有些發現,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女子身上布滿鞭痕,手腳腕處有繩痕,顯示是被囚禁虐待了數日。最後的死因應該就是仵作說的被人掐死的。想必施暴之人心理變態扭曲,非常凶狠殘忍。我原猜測凶手會不會是流寇山賊一類殘忍惡徒。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女子死時身上穿的衣裳雖然已經破爛不堪,但仍然能看出來是非常上等的絲綢布料,賣唱老頭窮成那樣,哪有錢給她孫女買這麼好的料子做衣裳。應該是凶手給她換上的衣服,一般的流寇山賊應該沒有這麼高的品味,更不會有這個財力和這等品味才對。”
“那是江寧一帶生產的銀絲緞,製作起來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百名紡織工一年隻能紡出不到百匹,價格非常昂貴,基本都進貢給皇家和權貴所用,民間之人就算有錢也是買不到的。”如墨緩緩而談。
張玥一副恍然之狀,“哦,如墨不虧是京城來的,見識就是多,這樣說來,這遵化城能擁有如此金貴衣服的人的範圍可就小了,這可是件重要的線索!我得趕緊告訴我舅舅去。如墨,再跟我去趟縣衙吧?”
“好。”如墨柔聲說道。
張玥與如墨二人離開了破廟,趕到縣衙,在門口稟命身份後,縣衙值班的衙役把他們帶到了捕房,捕房內,金誠此時正跟一個捕快吩咐什麼事,見張玥進來有些意外,剛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