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老九還想些什麼,屠蘇卻不耐煩了,粗暴的掙開,握緊了手中並不十分鋒利的柴刀,掃了一眼四周,試圖從中找出些什麼。
“行了,我死不了,趕緊走!”屠蘇很希望這是他的錯覺,但很可惜,他是個生的戰士,直覺更是比常人敏銳數倍,這裏的確有個什麼危險的看不見的東西,讓他恨不得撒腿就一口氣逃進那個半舊不新的廟裏。
“……瞧把你嚇得,我跟你鬧著玩呢~還冒充老頭子嚇我不?”像是負重長跑之後突然泄去了負重一般,那種讓他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覺已經褪去,周遭的一切也不再有那種奇妙的違和感。
但是他還是不能放鬆,雖然危機消失,但是老九還處於慌亂的狀態,無論如何都得穩住老九把他帶下山。
剛才的感覺他也不清是真的有危險讓他的直覺有了反應,還是隻不過是他自己嚇自己腦補出了一場虛妄的危機。他很希望隻是第二種,雖然丟人,但是至少沒有危險不是嗎?他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對未來也有粗略的規劃:要是到成年的時候都找不到夫子的那張通行證那就算了,無論是聽木匠老爹的話去當個教書先生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個農夫兼木匠,亦或者繼續跟著夫子,然後在夫子過了百年之後,繼承那個破廟在他看來都是完美的未來。
他並不向往書中的那些所謂的英雄們那波瀾壯闊的一生,他隻想要平平安安的不值得被任何人記住的平淡的一生就夠了,就像是夫子泡出來的介於茶和水之間的淡茶水一般,這樣就足夠了。
“臭子,敢耍我?”警惕的掃了掃四周,然後發現自己養的黑狗和羊群不知何時都已經恢複了正常,老九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膽但不傻,既然羊和狗都已經冷靜了下來,屠蘇也這麼了,那麼異常應該消失了。
“不過,九叔以後不要在這裏放羊了。”認真的看著老九,屠蘇的臉上滿是嚴肅。
“為……為什麼?”咽了口口水,老九臉上剛剛退去驚慌再次爬上了他的臉。
“很簡單,因為……你會吵到我睡覺啊!”背起柴火,屠蘇的臉上的嚴肅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種混合著懶散的壞笑所取代。
“臭子,耍我啊!我讓你耍我!”抄起腳邊的樹枝,老九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氣急敗壞的朝著屠蘇就是一頓抽。
“這件事,夫子會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好不容易將老九引到另一座山的草地上,屠蘇甩甩頭將頭發裏的樹葉甩落,雖然有些無稽,但是他就是覺得夫子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大概是因為在他所接觸過的人裏大多都是目不識丁的白丁,所以不知不覺間他的心裏就有了一種夫子無所不知的錯覺吧。
“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回去好好的補一覺吧……”打了哈欠,背起自己打的柴,屠蘇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當是做了一場噩夢。
然而,這個噩夢才剛剛開始。他的未來注定要與不幸為伴,與苦難同行,與孤獨同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