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醫院。
一間VIP特需病房內,許多多一五一十的彙報了今上午的就職發布會,然後便畢恭畢敬地放下了文件,雙手交叉下垂,靜靜地等待著。
在她的麵前,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半躺臥在病床上,麵龐消瘦,臉色暗沉,但一雙微眯的眼睛裏,卻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短暫的沉默後,許多多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
“董事長,您覺得身體怎麼樣?”
劉二柄沒有回答,隻微微動了下枯瘦的手指,指向了病房門口的方向。
許多多會意,微笑道:“您放心,門口和走廊都已經安排了人,沒有我的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病房。”
“好吧……快扶我起來,躺了這麼久,可累死我了……”
許多多上前,將劉二柄輕輕攙扶了起來,幫他調整好姿勢,半坐在病房上。
隨後,她從一旁的桌子上取了藥,倒出幾粒在手上,又拿了水,遞在劉二柄手中。
劉二柄看著手裏的藥,皺了皺眉,仰頭吃了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徐徐咽下。
他慢慢地緩了口氣,這才看向了病床旁的許多多。
許多多接過水杯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張紙巾,輕輕地擦拭著劉二柄嘴角的水跡。
劉二柄滿意地笑了起來。
“老子總算擺脫公司裏那些憨貨了……”
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長出了一口氣。
然後,他雙手撐在床上,輕輕用力,居然就從病床上跳了下來,一邊晃動著雙臂,一邊溜溜達達的在病房裏開始轉悠了起來。
許多多安靜地侍立一旁,看向劉二柄的眼神裏滿是崇拜的微笑。
但是,劉二柄不是中風癱瘓了嗎?
不是臥床不起了嗎?
怎麼看起來……這腿腳利索得很啊……
“董事長,我還是有些擔心,您那個外甥的確是有些聰明的,今的發布會,他處理的也還不錯。但就怕公司裏麵太複雜,時間久了,他一個人應付不來。而且,他似乎對工程項目那些事情,真的一竅不通。”
許多多的話語很心,卻也很直接的表達了她的擔憂。
劉二柄嘴角一咧,嗬嗬大笑了起來。
“一竅不通怕什麼,我跟你,我那個外甥就是有點懶,他要是認真起來連我都怕。記得時候我教他下棋,每次他都輸,我就一直嘲笑他,結果他三個月沒搭理我。等三個月之後,他又找我下棋,這一次,輸的人居然變成了我。所以我認為,隻要給他一些時間,打敗花家良完全沒問題的。”
“我也認為沈總很不錯……不過,聽花副總已經給他來了第一個下馬威,不但讓他先坐三冷板凳,而且安排的辦公室也離項目部很遠,明顯是要將他孤立起來。”
許多多微微蹙眉,神色間流露的依然是對沈舟的擔心。
劉二柄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他來到病房的窗前,凝視著遠方的城市中,一座對於他來無比熟悉的大樓。
世茂藍嶼大廈。
這棟大廈,是是劉氏集團的象征,也是他多年心血的象征。
但是在他被確診患了癌症之後,短短幾個月之內,他一手打拚的商業帝國,似乎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
如果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隻手擎,將他這一片搖搖欲墜的下撐起來,那麼即便是劉二柄帶著病回去主持大局,恐怕也是風中殘燭,支撐不了多久。
畢竟,大廈將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