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柔悠哉地看著胡杏,半點不催促。
胡杏沒有讓林思柔失望,僵硬的笑容很快變得自然真誠,看向荀殷,慈祥長輩臉:“荀殷,你爹如今病重,你一向孝順,想來定會救你爹,對嗎?”
不等荀殷有反應,林思柔插言道:“胡姨娘,荀老爺是我夫君的親爹,可你怎麼直呼我夫君的名字呢?這可是對禮數?”
胡杏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住,差點沒繃住發飆。
林思柔大大方方地站在荀殷跟前,直接遮擋住他不讓胡杏看見。
胡杏暗暗深呼吸,拚命告訴自己忍住,可是她忍不住。
這些年來,荀府上下對荀殷的存在已經處於藐視忽略的狀態,隻要胡杏這胎生下個兒子,她有極大可能成為荀家主母。
堅決打壓荀殷的存在感,是胡杏的底線,死都不能讓。
林思柔看著胡杏陣青陣白的臉色,心花怒放,麵上卻是肅然。
一直靜觀的何大夫,幾欲要緩和一下氣氛,卻不敢妄動。他也看出荀府的暗潮,輕歎內宅的複雜,更看出林思柔是個不能惹的主,萬一他好心出言惹惱林思柔,那就幫倒忙了。
可現在看著胡杏要爆發的樣子,何大夫一咬牙,道:“少夫人,荀大人的情況很不好,要不少夫人說說醫治所需銀子,如何?”
林思柔沉思半晌,嘴角的笑有點詭異,再扭頭用眼神征詢荀殷的意見。
荀殷微不可見地點頭。
林思柔朝他溫柔微笑,再看回在炸毛邊緣的胡杏,“好吧,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雖不是醫者,但也心懷憐憫之心,不能見死不救。胡姨娘,這診治費的話,不知你能不能做主?”
胡杏見她不再糾結荀殷的問題,頓時輕鬆起來,頻頻點頭讚同談價格。“你且說來,我若不能做主,等老爺醒了,也定能說服老爺答應。”
意思是,做主的妥妥是她。
隻是,當林思柔說出價格時,胡杏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林思柔含笑豎起一根手指。
胡杏猜測:“一共一百兩?可以,完全沒問題。”
林思柔含笑搖搖手指。
胡杏驚喜:“共......十兩?”
林思柔搖晃的手指停住,噗嗤笑出聲來,仿佛聽到笑話。
胡杏剛猜出口便也覺得自己智障,前頭林思柔分明說價格高,怎麼會一共才十兩!
胡杏被林思柔諷刺的笑弄得慍怒異常,忍住氣,肉疼地再猜:“共,一千兩?”
其實胡杏很不想相信一千兩這個數目,這相當於去搶啊!
林思柔笑夠了,認真地看向胡杏,還是搖頭。
胡杏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一千兩,量她也不敢獅子大開口!
不過,這些數目都不對,胡杏真猜不出來,於是她虛心客氣地問:“還請直說。”
林思柔歎口氣,看向胡杏的目光猶如在看笨蛋,仿佛在說這都猜不中真蠢。“每日一千兩。”
“你說什麼!”胡杏登時就怒得眼睛倒豎,麵部肌肉扭曲。
一邊的何大夫也倒吸了口氣。
就連荀殷也驚訝了。
隻有林思柔最‘正常’,她直接忽略胡杏的表情,理直氣壯地點頭。“依照我估計,荀老爺要想痊愈,大概需要兩個月時間。”
胡杏血氣上湧,一會憤怒一會想發笑,不慎便動了胎氣,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