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四處掛著紅色的燈籠與綢帶,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
蘇念站在門前,靜默地望著。
聽聞,鳳冠霞帔,十裏紅妝。
平日裏,口口聲聲著不所謂的她,此刻忍不住捂住心口,那兒如烈火焚燒般刺痛。
怎麼可能真無所謂?
今夜,心上人就要結婚了,卻與自己無關。
觥籌交錯聲漸漸停息,算算時辰,這應到了入洞房的時候。
蕭永清是太子啊,是將來要做皇帝的人。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若現在自己都不能忍受,那將來……她想都不敢想。
她苦笑了下,轉身回了屋,阿宸還鬧著不肯睡覺。
許是她臉色太蒼白了,見她進來,阿宸跑到她麵前拉住衣袖:“阿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阿宸乖,阿娘沒事的。”
她拚命擠出笑容來,可她知道,恐怕比哭還要難看。
阿宸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嬉鬧了,乖巧地躺在床上,睜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她。
“阿娘~”
“嗯?”
“你還有我呢。”
他掀開被子,連鞋都顧不得穿上,撲到蘇念壞裏,大聲地重複道:“阿娘,你還有我呢!”
她的眼淚一下就止不住了,摸著阿宸毛絨絨的腦袋,喃喃自語:“阿宸,對不起,跟著阿娘你要受苦了。”
若芽拉住幾次三番想要衝出去的紅杉,紅杉氣得咬牙切齒:
“你拉我幹嘛?我要去宰了那不要臉的家夥!對,還有那個負心漢!”
有人曾,紅杉就是蘇念養的狼,還是露出獠牙,隨時可以跳起來與人搏命的那種。
蘇念知道,紅杉雖然看起來暴躁易衝動,可還是識大體的。
“算了,紅杉。”她拭去淚水,語氣平和而冷靜,“寒酥現在的國力,是禁不起與北漓交戰消耗的。”
紅杉哼了聲,暫且收起了利爪,嘴裏罵罵咧咧個不停。
若芽以阿宸要休息為名把紅杉趕了回去,蘇念哼著曲好不容易把阿宸哄睡著了。
若芽坐到蘇念身邊,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道:“別難過了,我們都在的。”頓了頓,“再,你哭起來太難看了。”
“死丫頭。”蘇念破涕為笑,輕輕捶了她一拳,想了想還是問,“真那麼難看嗎?”
“笑起來才好看嘛。”若芽伸手把蘇念的嘴角推上去,“你以前不總是寬慰那些失情女子嘛,怎麼現在到自己反倒過不去了呢?”
“是啊,怎麼到自己就這樣了呢。”蘇念拍拍臉,“不想了,睡覺睡覺。”
“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若芽眨眨眼睛問,“就像當年在平淵,我們剛認識時那樣,好不好?”
“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知道若芽的用意,蘇念勾了下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