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涴(2)(1 / 2)

頭暈沉沉的,身邊似乎人來人往,又似乎空無一人,不知昏睡了多久,澤慢慢睜開眼睛。

坐在搖籃裏自娛自樂的木兒見澤醒了,咧開嘴咯咯地笑起來,舉著撥浪鼓在空中揮舞著。

澤覺著身體比先前有力氣了些,跳下床在屋中繞了一圈,問:“木兒,阿伯和嫂嫂去哪了?”

木兒好似聽懂了般,咿咿呀呀地比劃著,可澤聽不懂木兒的話,隻好坐在床邊逗木兒玩。

玩了沒多久,木兒突然哭起來,想著他應當是餓了,澤便去廚房尋找些食物。

推開廚房虛掩的門,澤嚇了一跳:“阿伯,您在家啊?”

老人背對著他,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澤醒了啊。”

“我睡了多久?”

“多久?”老人眼神空蕩蕩的,“大概三四吧。”

“我嫂嫂呢?”

“她……出去了。”

可疑的停頓引起澤的警覺,他追問道:“去哪了?”

老人垂著頭不話,默默把一把柴火丟進灶爐中,拿扇子慢慢扇著。

“阿伯,嫂嫂她去哪了啊?”澤急了,他跑到老人麵前,蹲下來望著老人的眼睛。

老人的目光剛和澤接觸,眼淚就順著皺紋的溝壑流下來。

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澤焦急地問:“阿伯,我嫂嫂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您就告訴我好不好?求您了,阿伯。”

老人拄著拐杖緩緩站起來,他把爐上的藥倒入碗中:“先喝了我再告訴你。”

迫切地想知道嫂嫂的下落,澤不顧藥還燙著,一飲而盡,邊哈著氣邊催促老人:“阿伯,到底怎麼了?”

“你先答應我不管知道什麼都不要衝動。”

得到肯定答複後,老人慢吞吞地走到房中,從破舊的棉絮下取出封信來。

澤迅速拆開信,讀著讀著,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渾身顫抖起來,隻覺旋地轉,如墜冰窟。

“不可能,怎麼可能,絕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著,跌坐在地下,手中仍緊緊攥著那封信。

老人一把抱住澤,道:“澤,以後我就當你是親兒子,好不好?咱們祖孫三代,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澤呆呆地立在窗前,日複一日,望著日升日落,望著積雪融化,望著屋前的老樹長出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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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樹成蔭,夏蟲低吟。

這黃昏,太陽還在地平線上掙紮,粗暴的敲門聲突然傳來。

老人從廚房走到門口,僅這幾步路就已上氣不接下氣,他咳嗽著,嗓子啞啞的:“誰啊?”

“有個叫涴的是不是在這兒住過?”門外的人厲聲問。

聽到嫂嫂的名字,澤的耳朵動了動,慢慢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剛打開門,一夥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推開擋著他們的老人,見著東西就砸,砸過之後還踹上幾腳。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木兒,他嚇得哇哇直哭。

“呦,這還有個孩子。”有人走過來,看著尚在蹣跚學步的木兒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