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出別墅時，廉頗子龍才開口話。二人的傷勢大致穩定住了，分擔給我的負荷也有所減輕。廉頗：“主上，剛剛你的心裏是產生過動搖的。我不知道你會把這動搖歸結於內心的變化還是簡單的仁心不忍。在我的眼光中，林婕是個非常不錯非常合適的姑娘。主上要否定這樁婚事，提出的理由是立場不同，可是主上的內心確實的動搖了。”
“我不知道，廉頗，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動搖。我隻是覺得林婕這樣的命運太悲慘了。真難想象武王們被權利與名望衝昏了頭腦，真舍得做這樣的事。我當時想下武王多了，林大可以再找一個武王和他聯姻，把林婕嫁給某個威震一方的武王的兒子或是直接許配給某個年輕的武王。他物色的第一個對象是我，我拒絕了這沒什麼——我擔心他會逐漸失去耐性，此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他不會和任何人談妥。他放過我隻是因為他剛剛開始盤算這件事，他自己本就不夠堅定。”
“主上不必解釋。我的意思是，既然我都能察覺到，那林必定也察覺的到。這才是他爽快地放走主上的真正原因啊。”
“沒錯。”子龍接話道，“林的勢力遷至本縣時間不長，的確沒有和協會發生衝突，但那也僅限於我們還沒有和他們正式宣戰。主上不要忘了，選帝子狄語思剛剛被發現身份，他就遷移本部勢力至此，作為一個有雄心的武王他的意思還不明了嗎？”
“子龍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他們對協會下手是早晚的事。現在他們和劉鴻堅的摩擦逐漸升溫升級，現在摧毀他們是最容易的。我們回到協會，召集一切戰鬥力，自己籌劃這件事。”
行進間，我們三人的交談還未結束，卻見阿超突然出現，冷冷地橫在我們麵前。他不停地摩挲著胡茬淩亂的下巴，眼睛眯成一道縫，似乎窺見了我們的心思。
“郭遷你出來這麼快，怕是沒談妥。”認真起來的阿超一掃頹唐之氣，眼睛生光，鋒利如刀。
“不用你管。林貴為武王，他要我走，我當然走得。”我也不客氣。
“當你出來時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你是縣協會的人，我警告你不要打什麼歪主意。我們是大東武王，是大東的主人！我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誰也趕不走我們。”
看來阿超還遵循著協會與林家暫不對立的遊戲規則，並沒有當場對我發難，但這份警告也不是而已。阿超的本事不高，但對林可謂忠心耿耿，大概他就是因此才受到林唐堯的青睞。
“大東武王······”回想起林的手段，我隻能嗤之以鼻，“成為武帝必須要純粹的強大，犧牲別人的甚至是親人的幸福，做這種事折他的氣運！你覺得呢？”
“你等著看吧，郭遷。”阿超猛瞪起雙眼，“總有一兩江武王成無府也會拜倒在王爺的跟前！就算是王不複也不行，全國協會也奈何不了王爺！”
“兩江武王麼？我記得就算是我的爺爺，也不曾擊敗過他。”我與阿超擦身而過，當我與他的耳朵平行時，我平靜地，“不過我大概可以等著看。”
“等著吧。”
我漸行漸遠，走出大概五百米，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可愛而可怖的紅頂的房屋。即使在這個距離，它看起來也一樣的恢弘大氣。二樓的陽台立著一名擁有盛世美顏的男子，和一個比他稍矮些，但實際上十分高挑美麗的姑娘。隱約間我看到男人的背後浮現出三四個高大並富有尊威的影子，我看不清楚，但我能夠感受到由那個陽台擴散出來的無邊的高傲。他們每一個，都有著前夜來護兒一樣的氣魄，凡俗不侵。相比之下，我的身形就有些孤單與渺，現在還不足以與他們相提並論，哪怕是與他們的一隻手，都不夠。
“廉頗，子龍，有一為我攻破這樣的城樓。”
“當然。”廉頗心領神會。工地一戰之前，我就曾經問過廉頗，問他能否為我攻下現代的美麗的高大的城池，那時候我們對未來充滿了希冀——這份希冀保存到今，我們覺悟出它過分的理想，但也必定能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