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蠻牛和大熊拖著,坐上了另一輛聯盟局的探車。他們一左一右地架著我,如那日林的部下架著我一樣。目的都是帶我遠離,而本意上卻截然相反。一個想解救我,另一個想控製我——隻是過程都必備著束縛。
“廉頗,我······”我,“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主上想法極錯。”廉頗笑道,“諸位之義為大義,幹主上何事。既然主上有意報國,當服從上級安排,以圖長遠。”
“我當初,不會是這樣的人。有那麼多次都以為已經不行了要死了可是還是挺了過來——我是,我從來沒有預先覺得能活下來過。這一次我也知道我會死,但是我走了我逃了。你能明白嗎,廉頗。這是郭家之恥。”
“也會是郭家無上榮耀的開始。”
“我的父親解脫了,贖了罪,可我現在又成了罪人。”
想起父親,想起我和母親的那些話,我不禁落淚。
“當年父親戰敗,是為了母親一個人,沒有選繼續為下蒼生奮戰。現在我呢?嗬,我是為了自己的命走的。”
最後這一句話我了出來,左邊的蠻牛和右邊的大熊都笑了:“孩子,你這就是現在典型的······那個詞是啥,中二,對中二。你老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老是以為自己拚命就能行。”蠻牛拍拍我的肩膀,他特意控製好力道,那雙寬厚的手掌輕輕地落在我的肩上,“以後你就會明白會長的決策了。要記住,我們協會一切的選擇都是為了大局。胡成還在聯盟局幹過十幾年的探長,他懂事理。把你換出來,不是隻把你人換出來。怎麼呢,這相當於一場談判。我們用武力是解決不了對方的,要用談判。”
蠻牛雲裏霧裏地了一番話,我還是無法理解他的意思,反而對會長提出換我的目的更加疑惑了。旁邊的大熊也聽得一愣一愣的,夾緊我胳膊的手臂不禁放鬆舒緩下來。我看到他的眼光凝聚在某一點,這明他陷入了沉思。
“緩和。”蠻牛繼續解釋道,“關鍵就在於緩和。拖延時間也好,緩和情緒也罷。對方隻要接受了談判,一切就有餘地周旋。你也看出來了,那幾個怪物不光不同心同力,勾心鬥角都來不及。一看形勢變化,就要對自己人開刀——雖然他們也沒過是一夥的。談判就是一場心理戰,根據各方的開價,每個人都會重新審視這場戰鬥,開始思索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那為什麼提到我?”我叫道,“我死了就死了,與死一個調查員和探員能有什麼差別。難道就是因為我是郭將夜的兒子?我是武帝的孫子所以就得保住我?”
“我不知道。”蠻牛鬆開了胳膊,攤開雙手道,“但我認為,推出你的生死作為價碼是對的。因為剛剛那場上,你是最引人注目的人。我們都關心你的生死,尤其是那幾個怪物,很明顯有的想弄死你,有的不想。”有的不想?他指的是林嗎。
“你就沒注意到,那個穿的人模狗樣的人兒,就不想你死?”
“啊。”
“嘿,所以你子看不清局勢,就會拍瞎胡鬧。”蠻牛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直把我拍進座位裏,“那個披著紫袍的將軍把你砍了,不就完事了。當時誰也沒搭理會長,但是那個人模狗樣的人兒先出來話了。他一出來話,大家不都得聽著看看他的態度。他的是咱們會長不自量力,談什麼不切實際的條件,但實際上呢?他不是正好幫我們拖延了時間嗎?你現在坐著車跑得出來,正是因為他買了胡成的賬啊!”
“買什麼賬呢?”
“嘿,你問我我問誰去!”蠻牛著又拍了我一下,“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我看著吧,他沒對你父親動過手,但是他又一直想看拘魂訣,總是在合適的時候出來話調停局麵。這樣的人,最難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