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法醫簡單聊了幾句後,王小姍就轉身準備離開。
但她一轉身就看見了柯騰飛居然還直直地站在那裏盯著他父親柯康全的屍體,那具屍體一動不動的,柯騰飛也一動不動的。更奇怪的是,柯康全的屍體依然被一塊布蓋著,柯騰飛一直沒有掀開那塊布。
王小姍一個箭步上去,刷一下就掀開了那塊布。柯騰飛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父親的臉會這樣出現在自己眼前,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被自己的父親嚇成這個樣子?”王小姍悠悠地調侃著柯騰飛。
這個情況,無論是誰都會嚇一跳吧,當然這句話隻在柯騰飛心裏,沒有說出來,他向王小姍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這個回答反倒是讓王小姍有點不知所措了。柯騰飛這一係列奇怪的舉動成功吸引了王小姍的注意,王小姍邀請柯騰飛一起去喝杯咖啡,因為她有些事情想問柯騰飛。
柯騰飛也爽快地答應了,因為他似乎也有些事情想問王小姍。
“怎麼過了好幾天才來?”王小姍也不打算怎麼婉轉地開展對話了,她感覺對方似乎也不打算寒暄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之前我在沙漠裏,手機沒信號,出了沙漠就過來了。”
這時候王小姍終於明白為什麼柯騰飛穿得這麼休閑了,因為他是直接從沙漠過來的,身上還穿著穿越沙漠的那些服裝。
“你們的項目開始了?”
“你知道我們的項目?”
“恩,既然被聘請過來查案,自然是要對相關人物的家庭情況有所了解,你好像參與了一個沙漠綠化的環保項目吧。”
“恩。”
“既然是專門過來見最後一麵的,剛才為什麼一直不掀開布?萬一那不是你父親的屍體,你就這樣對著他默哀大半個小時會不會很尷尬?”
“雖然說我不是特別的在意,但你討論起一個死人的時候是不是有點太隨意了?”
“不好意思,我們偵探這個行業死人見得太多了,是有點不太正常。”
“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怎麼就選了這個行業呢?”
“喂,喂,我們的話題離題了。要說回正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父親會死的?”
“啊?”柯騰飛驚訝地看著王小姍不知道說什麼好。
“從你看你父親的眼神,我看見了溫柔。如果你很愛你的父親應該是當場號啕大哭傷心欲絕之類的,但你並沒有。如果你討厭你的父親,你應該是一臉嫌棄,但你也沒有。你的那種平淡,仿佛眼前隻是一具陌生人的屍體。我隻能猜測出一種可能,那就是你應該在你父親生前就知道了他很快就要死了,甚至就連你父親自己也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柯騰飛沒有說話,他低頭看了看桌子,他在躲避王小姍的眼神。那一瞬間,王小姍就知道,她猜對了。
“父親從來都沒有說起過他是怎麼發家的,從一貧如洗的小夥子變成五星級酒店的主人,這種輝煌的奮鬥經曆應該是每一個父親向子女炫耀的資本,但父親他從來都沒有向我提起過他的第一桶金是怎麼賺來的。直到半個月前,父親開始跟我說他的過往,言語之間偶爾會提起死亡的話題,甚至提到假如有人來殺他,千萬不要報仇,那是他要還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