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後悔,覺得對不起老公和孩子,可即便是懸崖勒馬,也來不及了。”姚蕪煙繼續說著,忍不住垂下兩行淚,抽出一張紙巾,不停擦拭著眼淚。
答應跟姚蕪煙吃飯,當然不是為了聽她懺悔對家庭的背叛,方朝陽道:“姚律師,在我們的傳統文化裏,確實強調了對家庭的責任,因為這是婚姻穩定的基石。我不明白,既然你已悔過,為什麼就不能回頭了呢?”
姚蕪煙湧出了更多的眼淚,哽咽著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原因。
“姚律師,這些事情都跟我們無關,不會跟旁人說的。”海小舟不耐煩道。
“我當然相信,才會告訴你們。”姚蕪煙道。
“你約方法官吃飯,肯定不是為了坦白這件風流韻事吧?”海小舟道。
仿佛下了很大決心,姚蕪煙這才說道:“我真得沒想到,徐廣遠離開後,會墜樓死去。唉,因此此事,我幾乎每晚都做噩夢,快被折磨瘋了。”
“這件事跟你有關?”海小舟立刻問道。
“是我幫他叫的出租車,並且告訴司機去興隆旅店,還替他付了車費。我真後悔,這不等於把他推上了死路嗎?我豈不是成了殺人凶手?”姚蕪煙終於坦白道。
“姚律師,既然你提到了這起案件,我作為一名檢察官,不妨告訴你,涉嫌謀殺徐廣遠的犯罪嫌疑人已經抓獲,並且被正式批捕,目前已經掌握,他是受人指使,潛入興隆旅店作案。”海小舟嚴肅道。
“不是我指使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姚蕪煙急忙說道。
“當然不是你,是誰我們也清楚,姚律師,但你的嫌疑並不好洗脫,為什麼讓徐廣遠去興隆旅店,而且他身上的錢,隻夠住一晚的,是不是已經料定他會死?”海小舟問道。
姚蕪煙是法庭上的常客,但每次都是辯護人的身份,她可以做到冷靜睿智,替代理方爭取更多權益。
可涉及自身,而且還是命案,這讓她無法保持冷靜,大聲爭辯道:“我發誓,真的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是遲未然讓我出去送他,並且幫忙打車到興隆賓館住。”
姚蕪煙完全不顧昔日情分,將遲未然咬了出來,這也是因為,她不想繼續跟著遲未然冒險,畢竟,她放不下家庭和孩子。
“能說一下具體的情況嗎?”海小舟道。
“我說。”姚蕪煙點點頭,隨後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天在法庭上,徐廣遠突然轉變了口風,說看到的不是商再軍,如此一來,商再軍的案子,就變得一點勝算都沒有。回去後,遲未然很生氣,讓我將他打發走,天色不早,就讓他先到興隆旅店去住下。”
“事情發生後,接受警方的調查,你為什麼不說實話?”海小舟問道。
“遲未然應該提前知道了消息,我們的賓館房間相鄰,他告訴我,什麼都別說。我當時聽說徐廣遠死了,而且還是我把他送到出租車上去的,整個人都懵了,也是嚇壞了。我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又怕引火上身,就選擇了隱瞞。”姚蕪煙道。
“你是個律師,這麼做太不應該了。”方朝陽道。
“可我也是個人,有家庭有孩子,還有我打拚來的今天!”姚蕪煙爭辯一句,又重重歎氣,眼淚不斷湧出,桌上上已經多了一堆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