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事,都有它的兩麵性,也正如人,有仁慈也有殘酷。
王元寶還記得自己被住持老和尚帶進桃花寺的時候,那時還沒有王元寶,隻有一個沿途討飯果腹的乞丐。
“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王元寶想也不想道:“吃飽飯!”
“那除了這個呢?”
茫然無措的王元寶,想了一會兒道:“不知道。”
從那以後,沿街乞討的乞丐上了桃花寺,成了住持老和尚最的一個弟子,卻不剃度,隻是為了省事剃了個光頭。
看了看從後山回來還在愣著的王元寶,住持老和尚給了王元寶一個暴栗道:“別愣著了,去給老桂樹澆水。”
罷,住持老和尚抱著重傷昏迷的白狐靈走進了禪房。
自王元寶來到桃花寺起,寺裏的這株老桂樹就從來沒有開過花,就連每年長出的新葉都少得可憐。
住持老和尚,這棵老桂樹是星桂,隻有心誠所至才會開花,但王元寶問過“師父你的心不夠誠嗎?為什麼每澆水也不見它開花呢?”
住持老和尚隻是笑而不語。
每個人都有秘密,在佛前懺悔的,也未必是真的。
邊的月影初現,夕陽已經掛在西牆,老桂樹在夕陽下,竟然有些垂暮的老態。
月亮上的陰影,那些都是桂花林吧?
望著上的月影,王元寶如是想到。
禪房裏,住持老和尚麵色凝重,兵家武夫劍修的劍氣比之道家劍仙更為霸道,白狐不是人類,所修的自然也於人不同,凝練氣府,修持陰神,都不是妖族的修煉方法。
但大道之行殊途同歸,不過為了長生,修行到底,所修持的還是性命,心脈對應的是命魂,兵家武夫劍修的劍氣傷的是心脈,修行人若是陰神不能抱氣,命魂一散,縱有千百年陸地神仙修為,也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一場空談,更何況是個剛開啟靈智的白狐。
這傷,住持老和尚能治,但他卻在猶豫,心湖中有扇門被鎖住,而門上的鎖,就是他這些年所精修的佛法,這扇門一旦被打開,就再也無法關上。
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著你。世事相對,無常亦是有常,畢竟這傷的因果,與王元寶有關。
“救人救妖都是善舉,慈悲本就是無差的,也罷。”
歎了口氣,住持老和尚推開了禪房的窗戶,心中的那扇門也被推開,窗外夜空中的星月靜謐,門裏的深淵,比夜海還要深邃。
王元寶蹲在禪房窗戶下,他看見月光似水般從窗戶流入,就像河川歸海般湧入住持老和尚的體內。
住持老和尚枯瘦的手在月光湧入後,竟比山中白玉還要溫潤,手所撫過的地方,枯骨生肉。
白狐靈胸口的傷。慢慢愈合,當然這些都是王元寶看不見的,“看夠了嗎?”
聞言,王元寶趕忙跑開,若是惹得住持老和尚不高興,隻怕今晚課的十遍金剛經是少不了的。
“去積香廚盛碗粥,要是餓著了,別想我再做。”
王元寶嘻嘻哈哈地從窗口跑開,後山近乎死地的事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住持老和尚的對,東來佛祖的禪法最適合王元寶修持。
白狐靈早睜開了眼,住持老和尚的法門到底還是留在在了它的心湖上,比諸它拜月采納靈氣的粗糙法子不知要高明多少。
住持老和尚背著手道:“這個法門就當是你的機緣,欠了因果自然是要還的,不過這桃花山將來的風雨,不是你所能承擔的,畢竟走獸在先生靈的威勢下,不過螻蟻。你的血脈是九尾旁支,有了法門,在冥原也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白狐靈聽得似是而非,但它終究還是懂了,住持老和尚所的,就是讓它遠離桃花山。
罷,住持老和尚走出了禪房,至於白狐聽不聽得懂,他並不在意,一場機緣可能會造就它,也可能毀滅它,其間所看的,還是趨福避禍的悟性。
有些秘密,是隱藏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