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章寂寞書卷(1 / 2)

狻猊藏器心驚膽戰地走出老宅,心湖之上的龍宮仍舊未曾平靜,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句話本就不是虛言,心湖之上的龍宮中的水運器具,給那謙謙君子的肅殺秋風吹拂過後,竟然綻放出了類似於法寶一般的毫光,這讓狻猊藏器大喜過望,它凝煉精粹水運的緣由本就是要將心湖之上龍宮中的水運器具精煉成近乎法寶的存在,隻是君子一言,自己龍宮內的水運器具就初現了法寶毫光,這如何不讓狻猊藏器感到歡喜?

躋身中四境的修士,脫了下五境的胎息,就須得在周身竅穴之中開辟“洞福地”,以洞福地之形勢來吐納地靈氣與山水精粹,但是既以在周身竅穴之內開辟出“洞福地”,那就猶如真正的洞福地一般,須得鎮壓住自己所吐納的地靈氣和山水精粹,這就要尋找與自己大道之行相適的本命法寶,人有五髒六腑,而這五髒六腑所需要的鎮壓法寶,也是各不相同,而像狻猊藏器這樣的真龍血裔其實已經是大大地占了便宜,它們沒有尋常修士的五髒六腑中的駁雜氣息,一身的氣息渾若成,秩序井然,隻需要凝煉自身的大道之行,便可以輕鬆躋身到上五境,這就是有餘與不足。

如今狻猊藏器地修為雖然盡失,但是竅穴福地洞與心湖之上龍宮之內的水運器具卻一刻也不曾停止,生生不息地吐納著地靈氣和山水精粹,這也是他如今所能掌握的唯一的保命手段。

巷中,本來就沒有人,而巷口的一對老夫妻一早就出去尋摸些可以維持生計的活計,這世道,根本就是養不了閑人的,活到老,就得苦到老,那所謂的倫之樂,隻怕還得是那些簪纓世族才能享受得到,養家糊口始終伴隨著這些在衣冠世家眼中的平頭百姓的一生。

所以,巷中靜悄悄的,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狻猊藏器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莫名讓它想要至那氣息的主人於死地,就仿佛是敵一般,不過想到如今自己的境況,狻猊藏器不由得強壓下了心中的厭惡。

一個身著桃色襦裙的女子從巷外走來,迎麵而來的是令人心猿意馬的香風,但是這柔媚的旖旎之中,卻有股熾熱撲麵而來,這讓狻猊藏器本就強壓下的厭惡刹那爆發。

冰寒與熾熱,本就是兩個極端,相互交織碰撞,猶如兩群所向披靡的鐵騎轟然相撞,那氣勢,卻遠遠要比鐵騎鑿陣要迅猛千百倍,這是冰與火之歌。

水火不容,這本就是地間的道理與規矩,水可滅火,而火也可以燒幹水,二者之間,在物與物之間,還可以有個緩衝,但是在人與人之間,卻連個緩衝的境地也沒有,這是大道之爭,如何能夠去優柔寡斷,你死我亡,這才是大道之行的9真諦,大道至簡,大道無情,絕非隻是薄涼的言語,踽踽獨行,大道獨行,這個道理,永恒不變。

兩道目光的碰撞,在所難免,也在意料之中,水火之爭在狻猊藏器與巷口的女子身上,就是不容,你死我活的境地。

但是這一人一狗卻根本沒有動手的打算,隻是如此看著對方,熾熱與冰寒相互交織,這巷中忽冷忽熱。

良久,身著桃色襦裙的女子開口道:“墮落到如此境地,竟甘心去當一個尋常的廢物的走狗,真龍血裔的臉麵可是都給你丟光了,你就不該自我了斷以謝罪嗎?”

這身著桃色襦裙的女子,正是徐白露身邊的侍女,蒹葭。

狻猊藏器自然不能開口話,隻是這個血脈不純的血裔,竟然就是自己大道之爭的對立之麵,而境界竟然還為躋身中四境金丹修為,若不是狻猊藏器修為盡失,隻怕這時候,這個大言不慚的血脈不純的血裔早就身死道消,虯龍本就是真龍血裔之中的旁支,雖然有真龍之形,但卻根本就沒有真龍之勢,但是這虯龍卻也可以真正化龍,但是其中最是塹的一道關卡,卻是吞食真龍,如今的森羅下,真龍早就成了記憶,這虯龍化龍,本就是一句虛言。

狻猊藏器以心湖漣漪不屑道:“血裔的臉麵?你也不是化作人形在這曾經根本不屑一顧的人間蠅營狗苟,血裔的臉麵,早就隻是句空話,哦,也對,像你這等隻會逞口舌之利的,若是不上兩句,也著實是為難你,看你這等的好模樣,莫不是在哪家秦樓楚館,滿樓紅袖,去做那萬人采,人盡可夫的齷齪勾當?”

狻猊藏器這番話,委實是尖酸刻薄到了極點,就算是涵養再好的,也會火冒三丈,雖然蒹葭的出身是真龍血裔,但她給趙謙之封印之後,便一直久居在深宮大內,縱然也聽過些許刻薄尖酸的言語,但好歹也是些貴族女子,再不濟也是大家閨秀,話語再怎麼刻薄惡毒,也就是那幾句,聽得狻猊藏器這番尖酸刻薄又惡毒的話語,蒹葭眸子中的熾熱驟然爆發。

狻猊藏器見蒹葭惱怒,心中不禁犯了意味,自己這話,確實是解了氣,但是這二者相爭的事,它卻根本不曾想過,雖這蒹葭還遠遠未到中四境金丹境界,但是收拾它卻是易如反掌,念及至此,原本不可一世的狻猊藏器陡然間從心了,隻是,這水火大道之爭,卻由不得退卻,退了,從心了,那也就是輸了。

狻猊藏器強打起氣勢,裝作毫無懼意,將蒹葭似乎要擇人而噬的目光回敬了回去,一時間,這本就寂寞如雪的飄絮巷,劍拔弩張,但是,蒹葭卻沒有動手的意思,雖然氣極,但她卻清楚自己此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自然不會因失大,道分先後,大道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