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心湖流水(1 / 3)

紅線毒蛇一般在脖頸之間的平安結上,交織纏綿,王元寶一點也未察覺,隻是心湖之上的陰冷驟然而又至,武運流轉竟也有了凝滯之感,王元寶隻當是自己的氣息紊亂,心中想得太多,畢竟戲文本子裏一直在,練武心境最上,若是心境亂了,那必然會走火入魔。

停步收拳,縱然武運猶如鐵騎鑿陣攻克了氣府丹田之上的關竅,但是卻遠沒有在那處竅穴之內蘊養出武運來,鐵騎出關,無人可擋,隻是無論鐵騎或是武卒,皆需後方補給,王元寶如今衝開的竅穴如同大軍出師的糧草補給,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個道理就是如此,武運流轉,可以一泄如注,也可奔騰浩蕩,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須得開辟竅穴蘊養武運,王朝開疆拓土,為的不僅僅是好大喜功,更多的還是為了王朝本身的運營,雖然王元寶衝開了氣府丹田之上的竅穴,也有武運緩藏,卻不足以支撐氣府丹田內的武運流轉周身,這也是王元寶認為是自己心中所想太多的緣故。

“我該怎麼去跟馮師傅去陳越的事?”

王元寶坐在略微陰冷潮濕的青石板上,際的明月已經到得中,眾星捧月,煞是好看,王元寶這話是對自己的,他不曉得該怎麼去跟馮鐵匠馮璟去,陳越,到底也是馮璟的徒弟,如今卻……

這時,王元寶心湖之上漣漪頓生,隻聽見狻猊藏器道:“還能如何,照實去講,嘿嘿,指不定你還可以落得個便宜師父。”

狻猊藏器頗有些促狹地暼了王元寶一眼,便斷開了心湖漣漪,有些事它不能去得太清楚,這因果報應的事,在市井中,並不明顯,隻是落在了山巔境界的人物身上,那可就是雲泥之別,狻猊藏器如今的境況,它可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劍仙好屠龍,這並不代表著其餘的練氣士和修士不喜歡屠龍,這因果,它擔待不起。

王元寶道:“照實?這樣可以嗎?”

可是無論王元寶如何問,狻猊藏器也不再以心湖漣漪回答,在水井旁專注吐納水運靈氣,不知怎的,狻猊藏器感到了大限將至的危機感,這不同於它曾經見過那些屠龍人的虛張聲勢,而是實打實的不安,它如今不敢去觸碰因果,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不畏懼因果的,隻有那些百家聖人,還有聖人之下的君子賢人,山巔上的修士,又有哪個不畏懼因果,看似虛無縹緲,但是因果疊加,總歸是會影響長生大道的走向。

見狻猊藏器不再搭理自己,王元寶也不自討沒趣,起身走進臥房中,月光借著窗戶間的縫隙點點滴滴地落了進來,如同深夜裏的露水,但卻沒有露水的寒涼。

方先生給的那個從三姓祠堂借來的薑黃色葫蘆,如今還一直放置在王元寶的床頭,不知道這葫蘆到底有什麼用處,王元寶也不敢輕易去摸索,畢竟謹慎些事沒有壞處的。

就在王元寶準備走向床邊時,卻發現床頭的薑黃葫蘆邊竟然多出了一枚銅錢,比之尋常的銅錢要大上不少,而且銅錢上一般都鐫刻著四個字,劍器司署當工錢發的銅錢上就有四個字“龍泉通寶”,隻是這枚不知來曆的銅錢之上卻隻有兩個古拙的大字,王元寶不認識,但是借著字形隱隱約約能半猜出有可能是“立夏”二字。

“這是什麼?”

王元寶頗為疑惑,他記得自己並沒有將身上的銅錢放在薑黃葫蘆旁,而且他的銅錢上鐫刻的皆是“龍泉通寶”四個字而這鐫刻古拙的兩個大字的銅錢卻肯定不是自己的。

拿起銅錢,王元寶正待仔細查看時,一股清流自銅錢之中湧出,順著經絡腧穴湧入,不同於武運的雄渾,這股清流猶如山間清泉與林間清風,不流於駁雜,也不流於清冷,隻是一味清冽,讓人如沐春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