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抬腿向廣場走去的時候,一個圓滾滾,胖乎乎,仿佛一個大肉球一般的十五六歲少年,在向他飛快跑來,而且邊跑邊喊道:“墨殤,不……不好了,無……無相他被人打了,你快點去吧,要是再晚一點,他恐怕就要被人打死了。”
聖靈大陸,安平國,白蓮教。
此時天剛蒙蒙亮,整個雜役峰上卻已是人頭攢動,聲音嘈雜。
原因無他,隻因這裏是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
雜役弟子,雖然頭上掛著弟子的名號,但實際上卻隻相當於打雜的小廝。
畢竟白蓮教身為安平國第一大門派,門下弟子足足有十萬之多,每天的衣食住行,產生的各種生活垃圾,都需要大量的人去清理。
墨殤,就是其中的一個雜役弟子。
此時,他已經洗漱完畢,抬頭看著天邊的一抹魚肚白,深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後,稚嫩的小臉上布滿了堅毅,低聲自語道:“加油,絕對不放棄!”
說完,拿起一把掃帚向雜役峰前的廣場走去。
“快看,他不就是那個遠近聞名的喪門星嗎?”
“咦,還真的是他!聽說他一生下來,原本陽光明媚,晴空萬裏的村落突然烏雲密布,陰風四起,鬼哭神嚎,明明是朗朗乾坤大白天,結果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還隻是他出生之地方圓千裏之內發生了這樣的怪事,你說離奇不離奇?”
“嘿,這算什麼?我還聽說,當烏雲消散,陰風平息的時候,他娘剛剛生下他,居然離奇的死了,誰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可以說是死的不明不白,而他爹在看了他一眼後,居然當場被嚇瘋了,從此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非常的淒慘!”
“呸,喪門星,遇見他準沒好事,我們快走,免得沾了晦氣!”
道路旁,幾個結伴而行的雜役弟子在看到墨殤後,原本談笑著的臉龐紛紛變『色』,滿臉都是厭惡的神情,在狠狠地唾罵了幾句後,就像躲避瘟神一樣迅速走開,仿佛來的人不是一個少年,而是洪水猛獸一般。
麵對眾人的非議,墨殤腳步微微一頓,隨即繼續前行,似乎並沒有將這些人的話放在心上,隻是那緊緊攥著的拳頭,以及深深嵌入皮肉中的指甲,顯示出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
雜役弟子,雖然頭上掛著弟子的名號,但實際上卻隻相當於打雜的小廝。
“唉,五年了,我來到白蓮教已經足足五年了。五年來,雖然我一直都在刻苦修煉,但是卻始終停留在感應境,無法晉入納靈境。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能夠感應到存在於天地之間的靈氣,也成功的將它們吸納進了身體之中,可是到最後,為什麼它們全都像泥牛入海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胎記的原因?”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眉心位置,那裏雖然係著一條抹額用以遮掩,但隨著他將抹額微微掀開,可以清晰看到一個拇指大小,漆黑宛若烏金的棺材形狀胎記。
這個胎記從他一生下來,就已經存在於他的身上了,十五年來,一直不斷地為他帶來各種黴運,厄運,甚至就連他母親的死,都有可能與其脫不了幹係。
有好幾次,他都想用刀把這個棺材胎記給劃掉,但想到身體發膚,受於父母,最終還是算了。
搖了搖頭,墨殤向剛才那幾名雜役弟子離去的方向狠狠地看了一眼,咬牙道:“隻要我突破到納靈境,就能獲得參加白蓮教外門弟子考核的資格,如果再通過考核的話,立刻就能成為高高在上的外門弟子,這些人又怎敢再對我『亂』嚼舌根?實力,在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實力最為重要。沒有實力,縱然活著,也不過如同豬狗一樣,沒有絲毫的尊嚴。”
想到自己剛來到白蓮教時,遭到人欺侮,是無相挺身而出,為了救他,被人打斷了八根骨頭,躺在床上整整半年才勉強能夠下地行走,墨殤的眼睛頓時就有些紅了,一絲不曾擁有的煞氣也隨之散發而出,使得袁飛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陣哆嗦,居然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將抹額整理好,重新遮蓋住棺材胎記,他仰頭看天,平靜的眼神中終於閃現出一抹熱切與期盼:“快了,我能夠感覺到最近吸納進身體的靈氣,消失的速度越來越慢,甚至趨於平緩,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這些靈氣就不會再消失,而是滋養我的身體經脈,強化血肉,充盈骨髓,洗涮汙穢,使我最終踏入納靈境。然而在此之前,我還是先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