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記事開始就沒見過我媽長什麼樣，後來我爸也很少能見到……空蕩蕩的家裏一直就我一個人！懂嗎？我什麼都沒有的……如果我自己再死掉，那就真的連最後一點點‘活著’的希望都沒了！你們我有賦也好，有能力也好……我絕對不會為了拯救‘別人’把命賠掉的。”
他歇斯底裏地吼叫著，一邊觀察付歸藏與鶴連山的反應，但兩位大人物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不耐煩——相反，他們都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聽，眼神是不帶任何優越感的平視，給予自己足夠的重視。
雲白蹲坐在遠處的石頭上，默默地用雙臂箍住雙腿，腦袋枕在膝蓋上，她的目光也凝聚在自己身上。這雙眼睛幹淨而又澄澈，很安靜地注視著自己，她也像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那樣傾聽自己訴。
甚至……還隱隱有一絲同病相憐。
……
“承一。我之前你有賦，純粹是因為……”鶴連山頓了一下，仍然用真誠的目光直視他，“你分明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卻一直壓抑著隨意揮霍它的衝動，從不用它來主動傷人。這份心性……才是你真正的賦。”
“不管你怎麼否認這一點，你都救了校車上那些人，在我看來這至少明一點……你，尹承一，具備著挺身而出的能力和勇氣。”
“那隻是一場打鬧罷了……”尹承一苦笑著道，“我確信我能輕鬆贏過他，不用費多少力氣，而且事實和我想的一樣。我可以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前提下救下我的同學、我的朋友和我……暗戀的女孩子，那當然好啦。但那家夥在超能力者中不過是個卒子一樣的存在。真的加入超警，我就得和大多數墮落成罪犯的能力者開戰……哪死了完全不奇怪。”
付歸藏與鶴連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震驚。
這子……確確實實，有做超警的賦。
在沒有受過任何體術訓練的前提下，他硬抗住了蟲害的攻擊，並將對麵打得狼狽而退。那可不是什麼雜兵甲！蟲害，混沌基金會狼蟲虎豹四大“急先鋒”之一，在圈子裏怎麼也是有門麵的人物，從能力屬性、格鬥水平到指揮技巧等方麵都屬於不可覷的類型。
結果你反手就把人家揍得半死，還要殺人誅心地將其稱之為“卒子”？合著你根本就沒把他的戰鬥力放在心上啊！
付歸藏和鶴連山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意——不能把這子放走！今哪怕用強的也要把他架回去！
……
“承一啊，先不要著急嘛。”鶴院長忽然換上一幅笑嘻嘻的表情，由於和此前表現出來的第一印象所差甚遠，發而讓尹承一一陣肉麻，“為了迎接你，我可是特地給你準備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迎新晚會呢！”
“迎新晚會？”尹承一轉頭看了一圈，他們現在正站在玉皇山的山巔處，四周空無一人，往下還能俯瞰錢塘江和八卦田。這場麵……作為春遊景點倒是還行，怎麼都和他印象中的迎新晚會扯不上關係。
“在這兒？”
“在這兒。”鶴連山點頭道，“你的學長學姐都來了。”
“你什麼意思？”他突然有種極度不妙的預感，回身瞅了一眼山頂和下方八卦田的距離，百來米的直線距離成功打消了他用跳崖來逃跑的想法，“我……可不記得有什麼學長學姐。白算是我的學姐嗎？”
“她？哈哈哈……她過自己是你的學姐嘛？那多半是姑娘胡咧咧的。”鶴院長聳聳肩膀，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雲白抖出來的把戲，“承一，咱們把話開……她比你早入學，但還沒有‘畢業’，所以隻能算是你的同屆。隻有真正從我手上畢業的人才算你的前輩！”
他高舉起雙手，“啪啪”拍了兩下，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傳的格外遠。
“學長學姐們！”鶴院長頗有威嚴地環視四周，高聲呼喊道，“你們出場的時候到了！”